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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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里,作为东道主的温淑妃连忙前去相迎,规规矩矩地欠身行礼:“见过国师大人。”

按照温淑妃的妃位,见了国师,亦是要行欠身礼的。

萧景姒颔首,报以一笑:“淑妃娘娘多礼了。”

温淑妃对萧景姒素来敬重有加,便十分客气恭敬:“国师大人能来,便是给了本宫极大的面子,这礼自然不可废。”并亲自在一旁领路,她道,“请国师大人上座。”

众臣见萧景姒前来,立马都起身见礼:“臣等参见国师大人。”

如今,这国师大人可不只是大凉国师,还是西陵的掌权人,名副其实的女权至尊,一干官员,是又敬又怕。

萧景姒落座,随意拂了拂裙摆,姿态从容:“诸位大人都免礼,今日是宣王殿下大婚,虚礼都免了。”

“谢国师大人。”虽如此说,众人还是都很拘谨。

这时,温淑妃身边的桂嬷嬷急急忙忙跑进殿,嘴里直喊着:“娘娘!娘娘!”

温淑妃低声喝止:“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

“娘娘,”桂嬷嬷走到温淑妃的后面,压低了声音,“王爷他不见了!”

温淑妃脸色骤然一变,猛地起身:“本宫先失陪一下。”对众人道了句,便匆匆往内院去了。

待走到了后院,四下无旁人了,温淑妃才急急问道:“怎么回事?那么多人看着,他怎么还逃得了。”

桂嬷嬷回:“是、是温伯侯爷帮衬着,将院子里和府外看守的人都支开了。”

“真是胡闹!”好脾气的淑妃娘娘都急了,脸色十分不好地命令下去,“立刻派人去找,一定要在迎亲前将人给本宫带回来。”

“是。”

且说前厅,众位宾客喝着小酒,吃着点心,话话朝堂事,算算时辰,吉日快到了,也该去迎亲了。

“哥哥,哥哥。”

小女孩儿声音稚嫩,拉住了古昔的袖子,他看了一眼,并不认识,那小孩穿的衣服是极好的料子,不知是谁人家的孩子。

“什么事?”古昔不习惯与人亲近,推开女孩儿。

小姑娘笑眯眯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叠成一小团的纸条,递给古昔:“有位小哥哥给我给你的。”

将纸条塞到古昔手里后,那小姑娘便跑了。

古昔打开,一行字跃然纸上,龙飞凤舞的一句:城西河畔,你不来,本王就跳下去!

这语气,不用署名也知道是谁。

古昔皱皱眉头,正要撕了,萧景姒转头看过来,道了句:“去吧。”

想来,她已经都猜到了,

古昔犹豫不决,并不放心:“夏乔乔不在,主子身边都没人护着。”虽然,他家主子的身手盖世,不过,万无一失才稳妥。

萧景姒并不多言,只道了句:“无事,你速去速回。”

古昔迟疑了片刻,适才离开。

宣王府离城西河畔不远,古昔骑马一刻钟便到了,他到河畔桥梁时,凤容璃已经等在了桥头,见到古昔,前一刻还焦急烦躁的脸,立马便放晴了,喜上眉梢。

“你来了!”他跑过去,心花怒放的样子,“我便知道你会来。”

凤容璃身上还穿着那一身大红的喜服,甚是扎眼,往来的路人都会看上几眼,古昔不喜欢引人注目,直接往一旁人烟稀少的河畔走去。

凤容璃赶紧追过去。

古昔背着手,开门见山地问:“叫我来做甚?”眉头皱着,没什么耐心。

“我有话问你。”凤容璃不敢对视古昔的眼睛,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他神色冷而自持:“说。”

凤容璃支吾其词,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这才抬起头:“那日萧景姒大婚,我虽醉酒了,可我记得,你,”他羞涩,又期待,“你亲了我。”

古昔眉头皱得更深了,一脸漠然地看着凤容璃,这么被盯着,凤容璃浑身不自在,手足无措地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你为何会、会亲我?”

断片了,别的不记得,这一茬倒没忘。

古昔有些匪夷所思:“你便是想问这个才将我叫出来?”

语气,怎么听着有些嫌弃。

凤容璃一咬牙,不管了,豁出去:“是,你快回答我。”

古昔没什么表情:“是你扑上来的。”

扑?

他竟如此孟浪?!果然是酒壮怂人胆,恶向胆边生!

凤容璃羞窘,眼神飘忽,都不敢看古昔了,舌头有点打结:“就、就算如此,那我为何不记得你推开过我?”

他方才想了,搜肠刮肚地回忆了一遍都没有他被推开的片段,这小侍卫武功那么好,若不是对他不忍心,他怎么可能占得了他便宜,如此推敲来看——

凤容璃正想入非非着,冷不丁地从对面冷冰冰丢过来一句:“我直接敲晕了你。”

“……”难怪没有被推开的片段,原来是晕死了!

这是什么剧情走势!凤容璃再一次认定,戏本里酒后乱性天雷地火的桥段都说骗鬼的!

古昔冷冷问:“说完了?”

“……”好受伤啊。

“说完了便回去,迎亲的时辰已经过了。”

“……”心在滴血!凤容璃咬牙切齿,坚决表态,“我才不会娶那刘檬!就算你不喜欢我,本王也绝不与不欢喜的人过活!”

古昔反问:“与我有关?”他漠不关心,一副旁观者的冷傲样子。

凤容璃如坠冰潭:“……”

不戳他心就不舒服是吧!毒舌!无情!

凤容璃被逼急了,红着眼嚎了一句:“当然与你有关!本王就只想与你过活!”

古昔脱口而出:“我没兴趣。”说完,转身就走人。

凤容璃脱了大红的外袍,对着古昔的背就砸过去,破口大骂:“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

他只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没有回一下头。

凤容璃咬着唇,走过去,将外袍捡起来,运功便撕了个四分五裂。

再说宣王府,这迎亲的时辰都过了许久了,仍不见宣王殿下的人影,只见淑妃娘娘急得脸色发白,王府进进出出的人一波又一波。

想来,是出什么岔子了。

“吉时都过了许久了,宣王殿下怎还不去刘府迎亲?”云离站在萧景姒身后,不禁八卦了一嘴。

萧景姒抿了抿杯中的茶,笑着说:“大抵去不了了。”

去不了?云离一脸疑惑。

屋外的院子里,温淑妃正急得团团转,门外侍卫跑进来:“娘娘!”

温淑妃满头大汗,忙问:“王爷找到了?”

那侍卫摇头:“没有。”上前低声说,“是刘府,刘府的小姐也逃婚了。”

温淑妃眼前一黑,身子踉跄着便往前栽。

“娘娘!”桂嬷嬷赶紧上前搀扶住,心下也是大吃一惊,不想外面传言是真,那刘家小姐当真心有所属不愿嫁来宣王府,不过是被刘璟拘着订了亲,其实心早便被金吾卫那小小的副指挥给骗了去,王爷也是,魂儿不知道是被哪个小妖精给勾去了。

温淑妃稳了稳心神,抓着桂嬷嬷的手,指尖发白,艰涩道:“去告知各位宾客,今日喜宴取消。”

不大一会儿,便有温淑妃的贴身宫人来正厅致歉,说是淑妃娘娘突然染了重疾,卧榻不起,宣王殿下亲自服侍膝下,婚事暂搁。

众人讪讪,说了几句扫兴的闲言碎语便都纷纷来向国师大人告退,拂袖离席。

萧景姒起身:“我们回府。”手下意识护在腹上,走得很缓。

待出了宣王府,云离便忍不住闲语了几句:“怎回事?宣王殿下哪去了?莫不是病得迎不了亲了?”她才不信是温淑妃病了呢。

见小姑娘一脸好奇的神色,萧景姒笑道:“逃婚了。”

“啊?!”云离吓到了!

宣王府外百米,有家茶肆,两个黑衣男子戴着毡帽,眼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宣王府门口,桌上,一壶茶,两柄剑。

其中一人道:“就是那辆马车,我亲眼看见从颐华长公主府里出来,里面坐的定是我们要找的人。”

对面的男人身形高大,毡帽的黑布围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斜长阴鸷的眼:“你没看错?”

“绝对不会错!”

男人拿起剑,视线追着那辆马车:“传令给众兄弟,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里面的女人擒下。”

从宣王府出来后,萧景姒便打道回府,马车行驶地很慢,并不颠簸。

云离比来时更紧张了:“七小姐好些了吗?还难不难受?”

凤昭芷的马车并不颠簸,萧景姒只是有些犯困罢了:“无事。”

云离仔细瞧了瞧萧景姒的脸色,倒是比先前在府里红润了几分,想来是肚子得了好消息,人逢喜事精神好,心情也不由得雀跃了,说:“我们回去便给西陵传信,世子爷知道了,肯定会很欢喜的。”

话刚说完,马车突然猛地一震,随即便是一声马啸声,萧景姒的背重重撞在了马车上。

云离脸都吓白了,赶紧上前查看萧景姒的情况:“七小姐,你没是吧?”

萧景姒摇头,拨开车帘,对马车外的华支问了声:“怎么回事?”

“有人挡路。”

华支话刚回完,对方一只箭便射在了马车上,力道之大使得马车又震了一下。

华支怒喝:“何人如此大胆?可知马车里的是何人?竟敢放肆!”

对方来人有好几十,皆黑衣黑帽,手持兵刃,各个生得孔武有力,身影高大魁梧,一看便是练武之人。

那领头的黑衣男人道:“我们当然知道马车里是何人。”给了个眼神,他的人立马便围上去,将马车团团包住。

顿时,路人尖叫着四处逃窜,一片混乱。

华支勒紧了马绳,沉声厉喝:“知道是何人那还不快速速滚开!”

男人冷笑一声,抬手将剑背在肩上,吆喝一声:“兄弟们,将马车里的女人抓了。”高声又道,“抓活的!”

这群人,显然是冲着马车里的人来的。

华支心知情况不妙,立马拿了袖中的陶瓷哨子,刚要召唤钦南王府的暗卫,那贼匪头领一脚便踢了华支手里的哨子,剑柄对着他肩上就是一击。

华支摔落在地,吐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铿——”

剑出刀鞘,男人手里的剑高高抬起,便往晕厥的华支身上砍。

电光火石间,轿门突然大开,一股劲风刮来,快得不见实物,只见那正欲砍人的男子额前的发被撩起,随即便听闻他痛呼一声:“啊——”

一声惨叫,歇斯底里。

众人看去,只见男人的剑落在地上,握剑的手背,钉着一只白玉兰花的簪子,血液汩汩流下。

噤若寒蝉时,女子的声音传来:“你敢动我的人试试。”清清凉凉,带了微微怒气,却淡然自若。

所有人的视线,望向马车里的女子,一袭白衣,淡雅如莲,清丽干净的眸,黑白分明,睃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一行人。

突然,那一行人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就是她!抓了她爷重重有赏!”

顿时,几十个人蜂拥而上,将萧景姒层层包围,刀光逼近,便朝她正面袭来,萧景姒随手便抽出了马绳,单手缠绕在腕上,以绳为鞭,缠住华支将他掷进了马车里,随即又是重重一挥手,直击一人脸上。对方却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一前一后两柄剑夹击而来,她纵身跳起,一脚踩在马车上,借力退开。

“嘶——”

马啸一声,高抬起前蹄,带着整个车身往后一撞,萧景姒猛地撞在了车角,身子踉跄了两下,突然腹下一痛,她骤然便停下了攻击的动作,双手下意识护住了腹部。

云离站在马车上,急得直掉眼泪:“七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外跳,“小姐,你快走,别管我们,快走!”她家主子功夫这么好,若非要护着不懂拳脚的她与华支,要自保逃脱绝非难事。

萧景姒扬起马鞭,扫视着渐进靠拢的匪徒,喝道:“躲到马车里面去。”

云离用力摇头。

她大吼:“快点!别拖累我。”

云离跳下马车的动作顿住,哭着又往里面退了退,一双兔子般红通通的眼,眼珠子直掉。

对方匪徒越渐逼近,领头男人道:“我们这么多人,你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在劫难逃,束手就擒了吧,也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萧景姒抿着唇,腹中隐隐坠痛,对方武艺皆是上乘,不能硬拼,且不说胜算,她绝不能拿腹中孩子冒险。

她一手握着马鞭,一手护在腹部,咬着唇,额头有薄汗渗出,良久思索后,她道:“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既然是要抓活的,大抵要的不是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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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是谁劫了杏花媳妇和儿子!

她一手握着马鞭,一手护在腹部,咬着唇,额头有薄汗渗出,良久思索后,她道:“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既然是要抓活的,大抵要的不是她的命。

对方十几人面面相觑之后:“你若不反抗,那两个废人我们可以放了。”

萧景姒扬起手里的马鞭,重重抽在马背上。

“嘶”

一声马啸,那马儿便疯了般闯出了包围圈,疾速飞快地奔驰而去,云离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哭红了眼,扒着马车的车帘,拼了命往外探头,哭着喊着:“七小姐,七小姐”

马车越行越远,云离的声音也随着风抛远。

萧景姒毫不犹豫便扔了手里的马鞭,十几个匪徒当下便上前,将刀刃架在了她脖颈上。

这时,不远处有杂乱的脚步声,局促传来,匪徒头目立刻警觉:“有援兵!快,速速离开!”

古昔赶到时,颐华长公主的马车便停在了巷子深处,被撞得破烂不堪,华支横躺在马车里不省人事,云离失魂落魄地坐在外面,喃喃自语。

古昔脸色骤变:“主子呢?”

云离愣愣地抬头,红肿了双眼。

“主子在哪?”古昔几乎是嘶吼出声。

云离抽噎了一下,哽咽地说:“七小姐她、她被抓走了。”

半刻钟后,钦南王府外王爷的副将梁平急急忙忙跑来。

“王爷!王爷!”梁平满头大汗,大喘着气,“出大事了!”

楚牧前几日被伤的胳膊还没痊愈,用绷带吊着,正在院子里喂鱼,洒了一把鱼食儿:“出什么大事了?”

梁副将一鼓作气,语速又急又快:“世子妃被人掳走了。”

楚牧一听,手一抖,整个鱼食连带着碗,就掉进荷花池里去了,惹得无数小金鱼冒头争抢。

王爷老人家脸都白了:“什么人干的?”

梁平也慌:“是、是贼匪。”这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世子爷估计得带着西陵的大军来把大凉都给灭了,顺带铲平了王府。

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的老王爷,这会儿也慌了神似的,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才下令催促梁平:“速速去调兵,就算翻了凉都城也要给本王把世子妃毫发无损地找回来。”

梁平立刻回:“是。”

犹豫了一下,楚牧才道:“另外,给将军府和西陵传信。”

这事儿,瞒不住,也不能瞒,尤其是楚彧那里。

“属下明白。”梁平领命,随即刻不容缓地出了钦南王府。

楚牧背着折了左臂,急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简直坐立难安,心头一团急火攻心,不停地自言自语:“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一拍脑袋,感觉天都要塌了,“我家彧儿肯定会跟我拼命的。”

一个时辰后,凉都城门被封,将军府与钦南王府的兵马挨家挨户搜查,几乎是掘地三尺,闹得满城风雨。

听说,好像是国师大人被劫了!还听说,是颐华长公主被劫了!到底是谁,就不知道了。只是,连国师大人都敢劫,匪徒本事和胆量都不小啊,百姓们人心惶惶。

城门前,戎平军汇集于此,听候安远将军发号施令。

会池下了马,单膝跪在秦臻面前,禀道:“将军,城门已封,我等在城中挨家挨户搜过了,并没有找到国师大人的踪影,只怕贼人早便混迹出城了。”

许是出门仓促,秦臻连盔甲都未穿,沉着脸,默了许久,高声道:“中垒、屯骑留在城中继续找,步兵、越骑随我出城。”

中垒、屯骑、步兵、越骑四位领帅齐声领命:“末将遵命。”

兵分两路,即刻出行。

洪宝德随军在秦臻之后:“我随你一起。”

“魏峥同我去便可,你留下,去查清楚这中间的蹊跷。”

戎平军曾编在忠平伯的麾下,此番魏峥进京,便有戎平军随军,且又因着钦南王府这层关系,魏峥自然要跟着寻人。

她思忖了片刻,点头,只道了一句:“小心。”

天色渐晚,出去寻人的楚家军一波一波前来回禀,楚牧一颗悬在喉咙口的心脏七上八下没法平静。

梁平才刚进门,就被王爷老人家拽住了问:“人有消息了没有?”

他摇头,一张本就黝黑的脸,大汗淋漓,越发黑了:“城里都搜遍了,不仅是楚家军,还有将军府的戎平军,都快将凉都掘地三尺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梁副将很恐慌啊,“末将只怕世子妃不在凉都城里。”

楚牧一听,脸色更难看了,顾不得受伤的手,一掌就拍在了案桌上,心里念叨了好几遍冷静,长吸了一口气,这才稍稍平复:“华支,你再想想,那伙儿贼人都有什么特征。”

华支细细回忆来,不敢丝毫大意:“身形比大凉人要稍微高大,口音并不像都城。”顿了一下,“哦,还有,他们不通马术。”

楚牧沉吟,眉间的川字越拧越紧:“梁平,带人去城郊搜山,这伙人与先前本王在京郊遇到的贼寇极有可能是同伙。”

梁平惊愕,竟又是那群贼胆包天的家伙!他抱手领命:“末将遵命。”

“这可怎么是好?”云离年纪遇事慌张,在一旁一直掉眼泪,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七小姐她有孕在身,身子会吃不消的。”

“什么?”楚牧眼珠子都瞪圆了,“有孕在身?”心头又是一个咯噔,完了,要出大事了!

事已至此,云离也不敢瞒着,吸了吸鼻子:“回王爷,世子妃她今日去医馆瞧过了,确实是怀了身子。”

原本普天同庆的事,这下要搞得心惊肉跳了!

楚牧暴跳如雷:“掳本王的儿媳和金孙,老子要将这群不知死活的千刀万剐!”抬手就砸了桌上的茶盏,“咣”

这摔东西的习惯与世子爷是一模一样。

这天黄昏,左相府给宣王府、怡亲王府、颐华长公主府、以及温伯侯都下了拜帖,不大一会儿,便都来了左相府。

大抵有脑子的人都猜到了,钦南王府搞出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出大事了。

这事儿说起细节,倒是疑点重重。洪宝德看向凤昭芷:“你是说景姒坐的是你的马车?”

凤昭芷说是:“景姒怀了身子,颠簸不得,我便同她换了马车,她坐的是我长公主府的马车。”

温思染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怀了身子?”

凤昭芷点头。

温思染俊脸一垮:“这下完了,楚彧回来非得剥了我们。”

萧景姒肚子里那个,可金贵着,当然,萧景姒最金贵,那可是楚彧的心肝,是他的心头肉啊!

“为何剥了我们?”凤容璃就不明白了,“又不是我们抓了他媳妇与儿子。”

“啧啧啧。”温思染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瞥向凤容璃,“我若不助你逃婚,你能跑去幽会小侍卫?萧景姒能孤立无援?”

这么说来,温思染和他都脱不了干系的样子。

凤容璃无话可说了。

温思染美眸一转,又瞥向怡亲王夫妇:“要不是你们宠着鱼干,会由着他黏着夏乔乔吗?有夏乔乔在,一般人哪里动得了她。”

沈银桑一听,眼睛都红了,好自责,好难过。

凤朝九拍了拍她的背,回视了温思染一个冷眼。

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不过,温思染说的也不无道理,萧景姒被劫这事儿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不早不晚就赶在了她身边没人,肚子里还带了球,要不然,哪个有那样的本事在萧景姒的地盘掳她。

温思染最后看凤昭芷,头有点疼:“她是坐了你的马车才被抓,难道,”

洪宝德接过话,一语点破:“那群贼匪的目的,应该是颐华。”

凤昭芷错愕。

温思染的想法与洪宝德不谋而合,他坐直了身子:“凤十七,你最近得罪谁了?”

她摇摇头,一脸疑惑:“若说得罪人,便也只有牧流族,我之前一直驻守牧流族边关,与其他人并无交涉,只是牧流族不可能,以前还是皇兄当政,他们就没那个胆子,现在景姒治国,更不可能。”

洪宝德摩挲着下巴:“我若猜得没错,掳景姒的那群贼人与京郊近来频频打家劫舍的那群人是同一伙人,他们的目的是敛财,如此的话,”眸子一转,看向温思染,深邃地眯了眯眼,“他们是冲着你也海温家第一首富来的。”

整个三国还有谁不知道颐华长公主是温伯侯的心头肉,是也海温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温思染懵逼:“”所以,他才是祸引!

如此推断,倒是合情合理,也并无漏洞。

温思染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楚彧非得埋了我。”

众人都不置可否。

凤朝九倒是不太担忧:“既然是敛财,那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若只是要钱,那事情便好办多了。

“金银财宝!”温思染赶紧起身去张罗,“快去府上守着,若有任何人传信,立马来报!”

京郊外,丛林密布的山峦之后,有几座简陋的茅草屋,坐落在一个方圆不过一里的岛屿上。

山里夜色来得早,半点星光也透不进来,乌压压一片,瘴气很浓,沿路点了几盆明火,却仍旧是昏昏沉沉的混沌。

茅屋外,堆砌了很高的土垒,还有几座十几米高的观望台,有黑色人影在观望台上巡视,严阵以待。

她被抓来这里已经有半天了,手脚都被锁链锁着,这间屋里的门窗都被钉死了,透不进来一丝光线,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温度很凉,空气很潮湿,萧景姒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里是山上,而且四面环水。

夜里冷寂,屋外,两个男人的对话听得异常清晰。

“怎么样?”

“还算老实。”

“喂药了没有?”

其中一人沉默了。

男人便怒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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