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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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了?”左城半靠着沙发,拉了领带,衬衫半敞,指尖轻揉眉心。

左城身上,竟有一股子妖异的魅惑。

进叔只是稍稍抬头看了一眼便垂眸,出于本能的恭敬:“消息起于菱江电台。而且菱江那边有些棘手,张傲天起疑了,临时入股了菱江。”

这件事,果然不止绯闻,更是谋略。

左城眉间紧蹙,沉吟片刻轻起薄唇,寒烈又恣狂:“借名收购菱江。”

进叔诧异不已,半天才回答“:我会尽快动手。”顿了顿,“张傲天竟然有所察觉,在左家怕是安插了人。”

左城未语,微垂的长睫在眼睑下打下淡淡暗影,看不见眸中神色,进叔无从揣测,也跟着沉默。

片刻后,忽地,左城沉沉眸子一抬,泼墨般的瞳孔寒凉森然:“不该留的人该好好清理了。”

只是淡淡一句,杀气尽显。这个男人,夺人性命只不过一句不瘟不火的话。

进叔一贯的深思熟虑、瞻前顾后,一番权衡利弊之后,说:“张傲天一定会怀疑。”

“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一样会怀疑。”

左城一句话剖析透彻,拿捏准了张傲天的疑心成病。

进叔点头赞成,便没再说什么,他的少爷啊,就算因为江夏初方寸大乱、关心则乱,那也是毋庸置疑的主宰,玩弄心计谋略,对他来说,不过轻而易举。

左城沉吟须臾,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薄唇轻启,少许淡淡缭绕的烟雾后,一双瞳子亮得惊心动魄,慵懒里却有种致命的颓废美。

左城极少抽烟,更何况这种最伤肝伤肺的抽法。

江夏初啊,真是左城的劫。

忽地,左城开口:“什么人透露的?”

左城声音极寒,即便是进叔也捏了一把冷汗:“匿名,除了那段视频,没留下什么痕迹。并非为钱。”

熄了烟,左城光影难纾的眸子一眼火光,亮过了窗外的星子,三个字,森然:“林倾妍。”

这般笃定,不是狂妄,而是一丝不差的精准。

这个男人精明的可怖,进叔心惊,对于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除了惊诧还有从意识里滋生的一种惶恐,小心试探问:“少爷为何不怀疑叶在夕?视频、动机他同样具备。”不是质疑,对于左城的任何话,深信不疑早已是一种本能。只是好奇这个男人凭何一语中的。

“若是他,今天天娱门口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与我一样,他也没有出现。”眸间黑得似一团晕不开的墨,窥不见一丝倒影,难辨喜怒,一种不敢直视的寒覆上他的眼。

与我一样……四个字咬字尤其森冷,左城啊,容不得任何男人觊觎亦或算计他的女人呢。

杀气森然,进叔背脊一凉,心里了然,叶在夕那个男人啊,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了,自家少爷护妻程度与独占欲都太恐怖了。小心请示:“要怎么处理?”

片刻的沉默后,男人起身,临着落地窗,窗外漫天星子在他眸冷了颜色,淡淡一句,猝了阴冷:“爱未果主角工伤,停拍处理。”

爱未果停拍,这其中损失,进叔脑中一时理不出一个具体数字。

进叔震惊,欲语还休,终究是领命出去。

算了,左城舍得砸钱只为给他的女人出口气,谁又敢说什么呢。

金曲创作江夏初横刀夺爱一说短短一日之内,像滚雪球一般,滚遍了整个上海的每个大街小巷,圈里圈外热火朝天。

通常,流言蜚语就像黄梅时节的梅雨,没完没了,只是这一次一个晚上之后,破天荒地消声灭迹了,瞎子都看得出来,这其中猫腻那是大大的,不过尽管如此,业界业外也都知道,这事,不可妄言,胆大的,也就捂着嘴碎碎念一句:“江夏初背后有人。”

只是这个人嘛,是否是叶在夕还有待考究,至今是未解之谜。

这不,这则新闻的始发地,菱江电台也不寻常了。

关昕正在化妆间里化妆,手里还翻这一落资料,全是江夏初的,关艾说得极对,这个女人,还天生就是吃媒体这口饭的。

菱江的台长蹑手蹑脚地进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关昕抬头,睃了一眼镜子里的人:“有什么事?”

台长大人看似为难,支支吾吾:“关昕啊,你的手头江夏初的那个新闻,今天停了吧。”

关昕翻着资料的手一顿,眸子一抬,淡淡的语气却有那么一股子的气场:“有什么理由?”

台长有些举步维艰,上头得罪不得,这位有实力有背景的姑奶奶一样得罪不得,好好权衡了一番回答:“所有报社媒体都闭嘴了,江夏初身后有人动手了。”

“对菱江也施压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看向台长,“做媒体这一行的,封锁施压常有,不过这还是菱江第一次退步保留,看来这压力给的不小啊。”

这个上海有这个能力的人,屈指可数,江夏初啊,真是一身的谜,越发让人好奇了。

台长一时没收住嘴:“这次可不一样,不是压力,是董事会的决定。”

“董事会都出动了,不简单啊。”听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却怎么有股字字玄机的感觉。

这个女人生来比人多了一窍玲珑呢。

台长这才觉得嘴快了,清了清嗓子:“总之,停了新闻就是了。”

关昕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吟须臾,顺手收了资料,交代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放假了。”随即就出了化妆间。

“看来这事还没完。”台长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

地下停车场有些昏暗,关昕坐在车里,反复翻着手里的资料,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句:“江夏初,你到底是什么人?”

抬头,车窗外擦过一辆黑色豪爵,只是一眼,便抓住了关昕所有视线。

这辆车……左城独爱这种黑色的豪爵。

上海的天变了,菱江的天也变了,这样的手段能力……像极了左城。

摇摇头,她喃了一句:“关昕,你在想什么啊!”

看了一眼开远的豪爵,她才挂了档。

女人啊,总喜欢猜忌多疑,等到有了头绪,又总喜欢屏蔽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女人,真是一种矛盾的动物。

作者公告 第七十八章:这个男人有仇必报

女人啊,总喜欢猜忌多疑,等到有了头绪,又总喜欢屏蔽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女人,真是一种矛盾的动物。

这个上海,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比如刚从菱江出来的关家大女儿,还比如正都逗留在左家豪宅外的关家的小女儿。

关艾高抬头,瞳孔放大,嘴巴大张:“这气派!”

心里不禁酸了一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就算她不吃不喝几辈子也买不起这种房子的冰山一角啊。

看着豪宅,关艾有点了解为什么那么多女人梦寐以求嫁入豪门了,就连自己心里也有些痒痒的了。

“诶!”重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羡慕嫉妒还是恨,大咧咧往里走,站在高高的铁栅栏外半响,别说人,喘气的都没见一个,一嗓子喊过去:“来个喘气的。”

半天,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只是睃了关艾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在铁门旁。

关艾目瞪口呆,感情这两人不是来开门的,是来防人的。

心里蹭蹭冒起了火气,脸上还是笑得无比天真纯粹:“我找你们家女主人。江夏初住这里没错吧,我就找她。”

好吧,这家男人脑子有问题,弄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关艾一番好言好语之后,隔着铁栏的两个男人半点反应也没有,一脸冰山。

关艾气结,居然被当做了空气了。这两个该死的男人!

心里的小火苗直蹭,直到头顶,抓了一把头发,咬咬牙,扯了扯嘴唇,灵动的大眼睛眨巴几下,笑笑:“大哥,我真的找人。”

好吧,左城教出来的男人,别指着他们会吃硬,吃不吃软还有待考究呢!

结果……对方纹丝不动,万年冰山脸。

事实证明,左城教出来的男人,既不吃硬,也不吃软。

关艾好比霜打的茄子,顿时焉了:“好吧,我不进去,叫个管事的来说话。”

能把关艾这厮弄到口干舌燥毫无办法的,是‘人才’啊!

对面‘人才’依旧同一副表情,没有动作,连眼珠子也没动一下。

知道什么叫对牛弹琴吗?刚才那一幕就是。

关艾怒极反笑,圆溜溜的眸子转了一圈,无语凝噎。

“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一个比一个咬牙切齿,秀气的远山眉一横,脸色一摆,“摆什么棺材脸,你以为你是左城啊。”

这人本就没什么耐心,这一番折腾,真是火大。更火大的是,对方依旧当她空气,瞟也没瞟她一眼。

面无表情可以忍忍,不拿正眼瞧人可以咬牙忍忍,可是得寸进尺地面无表情当人空气就忍无可忍了。关艾一张俏脸红紫掺半:“靠!今天我还非进去不可。”睃了睃对面面瘫男人,眉眼挑了挑,冷哼了一声,踮起脚,冲着里头,扯开嗓子,一声吼,“江夏初!”

江夏初~~~河东狮吼,余音绕梁啊。

一声吼,整个左家震三震,不出一分钟,前前后后来了许多喘气的,清一色的男人,还有江夏初。

关艾呆了,半响才接上反射弧:“这阵势!”

关艾看着江夏初就差没喊‘起驾’两个字。

好吧,亏得一副好嗓门,关艾如愿进了左家的大门。

进门后,连着灌了几杯茶,润润嗓子。

白瞎这上好的茶叶了。

缓过神来了,这厮又活过来了,放下茶杯就开始一箩筐的各种抱怨:“你又不是陈阿娇,左城至于藏得这么紧吗?喊得我嗓子都冒烟了,见你一面我容易吗?”背后凉嗖嗖的,缩縮脖子,回过头,看见左鱼顿时笑得天真无邪,“这不是上次那位姐姐吗?又见了。”

仇人相见,也就这厮贵人多忘事。

左鱼一记冷眼,像刀子刮在脸上,关艾条件反射地摸摸脸,干笑着:“真巧啊。”

又是一记冷眼,那叫一个犀利。

关艾讪讪收嘴,自动屏蔽某些不友善的眼神,念叨了一句:“左家真没几个正常人。”

一句话,里里外外,几十个灼灼眼神砸过去。

这厮,进了狼窝还没一点自觉。

本来还想吐吐左城的槽,睃了一眼里里外外都是左城的人,尤其是某个女人的眼刀子,聪明地将那些话吞回肚子。

关艾长篇大论之后,江夏初只不冷不淡地说了句:“怎么不打电话?”

关艾吞吞口水,愣了一下:“我忘了。”一脸猪肝色。

江夏初波澜不惊的脸隐隐抽了抽,不发表任何感言。

这厮什么办法都想了,居然忘了这茬,好吧,关艾一脑子弯弯绕绕,掰不直了。

暗自苦恼了一会儿,眼珠子又开始不安分地瞟啊瞟,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番端详之后,瞠目结舌:“啧啧啧……这家底得压榨多少员工啊,资本家简直万恶。”顿了顿,自顾自地补上一句,“更可恶的是还有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也要进左氏。”这语气,怎么越听越酸啊。

这厮大概忘了自个也是个资本家。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夏初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左城总有那样的本事。”

关艾点点头,表示苟同:“也是,左城这样的男人,女人招架不住,男人不敢招架。”立马来了兴趣,眸子亮晶晶地看着江夏初,“那你呢?也被左城祸害了吗?”这厮八卦神经蠢蠢欲动了。

江夏初眸子微敛,越发暗沉。

提及左城,江夏初总是沉默。

关艾探着脑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个回应。好吧,这个女人心紧也就算了,嘴也紧,倔得跟头牛似的,算了,虽然不知道江夏初有没有被左城祸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左城被江夏初祸害了。

关艾识趣地点到为止,起身,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一边咋舌摇头,一边左摸右摸的,看着楼道里的青花瓷两眼放光:“这花瓶是古董吧。”细细看了一番,不禁感慨,“有财不外露,也不怕被人偷。”要是她有这么多钱,一定藏得神不知鬼不觉,顺便告诉全世界她是个穷人。

难道他左城就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你怎么来了?”江夏初抿了一口茶。

由一个花瓶引出的没完没了的思考,被江夏初一句话打断,关艾坐回沙发,痞里痞气的调侃:“来看看你有没有被口水淹死。”凑过去,盯着江夏初的脸细细端详一番,下结论,“面色红润,看来左城把你养得不错。”

这厮,明明担心挂念,怎么从嘴里就吐不出一句耐听的话。

江夏初脸色稍霁,似乎狐疑,还是问:“外面怎么了?”

关艾想了想:“昨天满城风雨,今天消声灭迹了。”四处张望了一圈,凑过去,对着江夏初压低声音耳语,“都说你背后有人,这事到底是不是左城干的?”

好吧,这厮担忧挂念不假,好奇八卦也是真的。

江夏初面无表情,平静得好似局外人,淡淡应了一句:“左城插手了。”

关艾大悟:“难怪那么多人一边蠢蠢欲动,一边当龟孙子,原来背后有左氏在操控。”分析完毕,顿了顿,话锋一转,表情像只闻到了腥味的猫,“既然左城动手了就没有不明不白的道理,这缺德事是谁干的?你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性子我就先不说了,你的圈子里,也就那么几个人,一只手能数得过来,还能有什么仇人。”

关艾搜肠刮肚了一番,也想不出个头绪,挑了挑黑珍珠一般明亮的眸子,暗自苦恼:“这动静,手段,分明是预谋。”

关尔摩斯一番推论,句句在理,头头是道。

最后,转头问江夏初:“这背后一刀谁捅的?”

江夏初眼珠子雾霭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关艾俏脸耷拉,好比一腔火热被淋了个透心凉,打心眼里对江夏初无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别摇头啊,想想你都得罪过什么人。”

脸上毫无波澜,继续摇头。

关艾差点没捶胸顿足,这个女人,再怎么高智商有屁用,情商为零,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冷不丁,关艾冒出来一句:“你和那个姓叶的不会真有一腿吧?”脑瓜子得飞快,“因爱生恨,为爱疯狂也解释得通。”

猜测完,动用脑中所有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结果一头乱麻,因为绯闻男主角花边太多了,犯罪嫌疑人太多。

放弃揣测,转向江夏初,猫着嗓子神秘兮兮地问:“到底有没有猫腻?”

“只是合作。”

关艾仔细瞅了瞅,对方坦坦荡荡,没有心虚,没有闪躲。

初步断定,没有那么一腿。眼珠子再转了转,像只狡黠的猫儿,拖着长长的调子:“合作?”眉眼一挑,眸中柳暗花明了,“问题就在你们只是合作,你想想,和叶在夕合作过的女人,哪一个不和他有个两腿、三腿的,最后不都成了那个妖孽的流芳史吗?你倒好非得做那个例外,关昕那个女人,做了几年媒体,最喜欢这种例外了。”

这厮,别的本事没有,最会天马行空、想入非非,而且还让人挑不出一根刺来。

说得是一套一套的,江夏初若有所思之后,点点头。

只是包括左鱼在内的一干左家人等均是摇头诧异:这样的奇葩居然和少夫人是朋友。

关大侦探滔滔不绝长篇大论之后,话锋一转:“不过关昕还没有无所不能到这个地步,肯定有个帮凶,再好好想想你得罪谁了?”

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又绕回了原点。这厮的思维模式虽然毫无棱角,只是竟是个圆。

江夏初眉间的郁结托了关艾的福,消散了不少,不禁笑了笑:“大概是叶在夕流芳史里的一个吧。”

这语气,怎么听都像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好吧,不得不承认,因为有左城在,江夏初很安心。

艾相反,越说越郁结了:“这就难办了,与叶在夕不清不楚过的女人可以组成好几个足球队了,也亏得林倾妍大方,她也够倒霉的,摊上叶在夕这么个妖孽,身心俱损啊。”

这厮,同情心泛滥,为林倾妍捏了一把心酸泪。

“她怎么了?”

“工伤住院。”

江夏初微愣,眸光暗了暗:“严重吗?”

心头似乎系上了一根线,拉扯出丝丝缕缕的蛛丝马迹。

太凑巧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听说断了一根肋骨,碎了几块骨头,起码得躺个好几个月,爱未果都宣布停拍了。左氏也受了牵连,股份大跌。”

恍然大悟,江夏初忽地冷笑,眸子昏天暗地地沉下,声音毫无温度,却也不辩喜怒:“工伤?爱未果不是动作片。”

这中间个中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她看不透人情世故,只不过看透了左城。

那个男人从来不会吃亏,而且——有仇必报。

林倾妍,居然是她!

“果然是流芳史里的一个呢。”江夏初没头没脑地叹了一句。

关艾越听越雾水,秀气的眉都快拧到一块儿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

“左城啊!”她轻叹,眸子忽冷忽热,“真狠。”

关艾更丈二了:“这和左城有什么关系啊,你说明白点。”

好吧,江夏初明白了,关艾糊涂了。

这就是所谓的大智慧与小聪明之分吗?

江夏初淡笑不语,关艾各种郁结,抓抓头发,一脸不爽:“你就闷着好了,谁稀罕知道,反正被捅刀子的不是我。”

江夏初刚要说什么,关艾眸子流转,恍然大悟:“不会是林倾妍吧?”

江夏初不可否认。

关艾喟叹:“原来是个蛇蝎美人。”顿悟后,思维模式转得很快,“不过,我说左城下手也太狠了吧。”

江夏初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兴许还有更狠的。”

“啧啧啧。”咋舌了几声,关艾不发表感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狼窝。

虽说是狼窝,某人似乎有些乐不思蜀,到深夜才离开,走前,还对着左家的一干保镖司机千叮咛万嘱咐,混个脸熟什么的,方便下次来访。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凑巧,关艾一走,左城就回来了,直接去了书房,身后跟着的进叔表情凝重。

江夏初想起了关艾下午的话:左城这一票还没完事。

江夏初起身,走到书房前,手抬起,望着密码锁半响,手终究落下。

左家所有密码都是江夏初的生日,这个男人,是太相信她了吗?江夏初似笑非笑地走开。

书房里,俊美的男人衬衫微敞,眸子合着,眼睑下落下倦怠的青灰色暗影。

身旁进叔欲言又止,忽地,左城睁开凉眸,一身慵懒褪尽:“有话就说。”

这男人,闭眼狐狸精,一睁眼就是修罗王。

进叔想了想,微微端详,小心试探:“左家早已洗白,动用暗处的势力控股对我们很不利,而且少爷既然控了左氏的股,不为涨,反而跌了三个百分点,更是对左氏毫无利益可言。”

哪有人毁了自己的门槛,让敌人进门的。进叔十分不解。进叔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少爷了,尤其是牵扯到少夫人。

手指扣着书桌,有一下没一下的,左城缓缓抬起寒凉犀利的眸子:“不跌股,又如何将借名股份抛出?”

进叔惊诧不已:“少爷要抛出借名股份?张傲天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必然会借这次机会入驻左氏。”

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这句实话,进叔咽回肚子里,小心打量自家主子。

左城语气懒懒散散,却让人忍不住不寒而栗:“与其防备,我更喜欢出击。张傲天要机会我就给。”语气骤寒,“左氏,看他要不要得起。”

不是不可一世,而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

进叔心惊,原来不是引狼入室,竟是翁中捉鳖。

这个男人,果然动手就是绝杀。

只是……进叔一贯的心细谨慎,未雨绸缪:“伤人十分,自损三分,少爷三思。”顿了顿,打量自家少爷的脸色,语气不由得没了底气,“虽然动不了左家的根基,但是淌了控股这浑水,会有很多麻烦,中央检查厅对左家背后的势力一直虎视眈眈,绝对会见缝插针。”

“那又如何?他们一样动不了左家。”

这个桀傲的男人,根本就不管不顾了,他要发起狠来,整个上海的天都要变了。

“并不是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这样做,隐患太大。”

少爷你要弄死一个人,有一万种不动声色的阴险办法。

这句话,进叔聪明地让之胎死腹中。

“这样最快,张傲天盯上了夏初,我等不起。这一次,我就要张傲天永不翻身。”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家里那位少夫人,这也就解释得通一向低调、怕麻烦的男人这番翻云覆雨、不计后果的动作了。

男人啊,果然动不得情,尤其是有能力的男人,非得翻天覆地不可。

“少爷——”

进叔还想苦口婆心,左城冷冷截断了,语气里带了愠怒:“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进叔背脊一凉,深知若再说第二遍首先麻烦的会是自己,无奈低头,领命:“是。”

罢了,遇上少夫人的事情,自家少爷哪有什么理智。

左城话锋一转,嘴角嗪了微冷的慵懒:“那件事如何了?”

那件事?左城会端上台面来谈论的事情就与江夏初脱不了干系。

“林倾妍一人所为,起因叶在夕。”

作者公告 第七十九章:美人计

林倾妍一人所为,起因叶在夕。”

不可预兆地沉默了,进叔抬眸便看见自家主子一脸阴翳,冷得叫人牙关打颤,不由得心惊胆颤。

左家主子,这又是要发狠的征兆啊。

“主角工伤,停拍处理是不是太轻了?”

半响,轻悠悠地飘来这么一句绝冷阴鸷的话,用的是那种懒懒魅惑的嗓音。

我的娘哟,这个男人真要命。进叔噤若寒蝉,心里不禁回了一嘴:轻不轻还不是少爷你一句话。你要杀要刮谁又敢说什么。

男人沉沉浮浮的眸子忽冷忽热的,深得窥不到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一个半响,依旧阴寒的声音挂断的丢过来一句:“伤势严重,转送美国。”

这还算轻的,意料之中,进叔刚要领命,忽然门口一声响。

咚——

门口有人!几十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进叔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掏腰间的微型枪。

“夏初?”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左城两个晃悠悠的字符终止了进叔所有动作,顿时大悟。

在左家敢听墙根的,也只有一个人了,偏生,任何人、任何规矩都不能那她怎么样。进叔看向自家少爷,果然一脸的慌张,与刚才狠辣果决的男人天差地别。

开了一条细小缝隙的门,缓缓推开,门外的女人脸上丝毫没有局促慌张,淡淡说:“他们不敢送过来,都洒了。”平淡的语气,听似解释,补充道,“真的,不是为了偷听。”真不像她,要是以前,她绝对不多解释一句。

江夏初低头,才开始有些慌忙的寓味。

左城只是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的茶碗,走到江夏初身边:“什么时候在那的?”

语气局促慌张,如履薄冰的轻柔。这个上会儿还杀生予夺的男人这会儿就手足无措了。

食物链最高级果然是江夏初,吃定左城了。

江夏初似笑,非笑,有些冷,戏谑的语气:“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吗?”

左城不说话。

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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