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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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责所在,江夏初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次倒是没有忸怩,正要撩起衣服,手被左城按住:“右肩下三厘米,偏左四厘米,伤口长六厘米,深三毫米,被A278型子弹擦伤。”

一句话,免了所有程序,可是字字精髓,十分之精细、专业,谁会相信,他其实也只看了一眼,还是隔着缭绕的水汽的。

这个男人,人精啊!

江夏初一张脸,就红了,脑子里忍不住想入非非。左右着实愣住了,好半响,才好奇心大作:“你目测的?”

左右问完,自家主子精致的脸一沉,眸子却转开,只说了两个字:“开药。”

很明显的欲盖弥彰!猫腻,全是猫腻的味道。

看样子,已经到了脱衣服这一发展阶段。

主子啊,终于熬出头了,左右打从心眼里偷乐。

干笑一声,左右露出两虎牙,连连点头:“那肯定很准。”

自然准,左城是谁?江夏初的男人!

沉默寡言的男人,忸怩起来也是杀气凛凛的,左右哪敢得寸进尺,立马进主题:“伤得不重,不重。用消毒清洗后,再上点药就好。”单眼皮挑了挑,一脸的不正经,“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是切忌扯动伤口,最好——”佯作咳了几声,“最好让人贴身照看着。”

这‘贴身照看’几个字咬得十分重。

说完,打量了自家主子几眼,本本分分地去开药,只是眸子不时地贼兮兮地瞟向自家主子。闷骚的男人!左右敢笃定,自家主子奔三的男人,绝对没开过荤,那矫情劲,酸得哟!

开了药,也看完了戏,留了几句医嘱,左右识相地闪人,心情大好,看来这妇产科医生当不久了。

房间里,只剩两人,左城将江夏初扶起来,靠着枕头,左城伸手便要去解江夏初的衣服,江夏初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自己来就好。”

左城未抬眸,抓着江夏初的手,轻哄:“别动。”

果真,不动了。

江夏初自己都无奈了,到底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条件反射。

左城对江夏初的乖顺似乎很满意,勾着唇角说了一个字:“乖。”

江夏初这次彻底懵了,当她小猫小狗啊?更要命的是,明明那么矫情的一个字,居然叫这男人念出一股子诱惑来,暗暗撇开眼,不再看那男人,任他摆弄着,索性被子被拉高了,解了衣衫,也就露出肩头,免了江夏初尴尬。

左城动作有些生疏僵硬,但是却格外的小心轻柔。

“疼不疼?”男人的心疼表露无疑,不由得更轻了。

疼不疼?说实话,不疼,江夏初甚至怀疑那沾了药的棉签没有碰到伤口,这男人过分小心了,心里却软绵绵的,声音也软绵绵的:“不疼。”

她垂眸,便看见男人专注的动作,白皙的指尖凉凉的,在灯下,更显纸白,一如既往的美,灯光打下,他睫毛很长,软软地覆在眼睑,遮住了那双平日里总是冷若冰霜的眸子,更添了几分无害的妖娆。

江夏初不禁想,这个男人,全身都是蛊。

“你从来没喊过疼。”忽然,左城抬头,猝不及防与江夏初视线撞了个正着,她一下子忘了闪躲,就那样直直看着,他温柔的眉宇,温柔的唇角,温柔的眸子。

这样的模样,她第一次看怔了。

不禁想起左鱼的话,不是谁都能看到完整的左城,看到的人,却也难逃一劫了。

不知道恍惚了多久,她才回话:“习惯了。”

三个字话音刚落,左城脸色骤变,手指似乎轻微颤动了几下。

有多少人能将疼痛当做习惯,即便是常年舔血的他自己,可是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却有这种该死的习惯。

“那年,前前后后,你伤了自己七次,这该死的习惯,是我造成的。”

那年,他囚了她,折了她所有羽翼。

他最爱的女人,伤她最深的,是他自己,这一直是刻在他心里的疤,揭开了,才发现里面依旧是伤痕累累。

愧疚的话,自责的话,他不想说,因为即便知道这样的结果,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重蹈覆辙,所以,他欠她,却不能用放任的方式来还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是我不后悔,就算我心疼你。”

这才是左城,一个为了爱可以毁灭的男人,一个为了她无所不用的男人,现在,他是她江夏初的男人,写在一张户口本上的伴侣,她也知道,那是一辈子的定义。

怔了片刻,她轻笑:“我们扯平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又笑了笑,似乎将沉重的话题跳开了,“左右说得对,你一身的伤疤,大半是出自我的手,我也不亏。”

“不,夏初,我总是觉得,欠了你太多,一辈子都还不完。”左城眸中尽是认真。

江夏初笑,唇边梨涡深深:“左家到底怎么强大的,你这么不会算账。”

她啊,忘了左城是个商人。他毁了她的世界,她的依靠,她所有的后路,然后把他自己赔给了她,到底谁亏了呢?这中间的账怕是一辈子也要算不清了。

到底是谁不会算账呢?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算清了反而也不好。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零一章:女人的嫉妒

到底是谁不会算账呢?男女之间的那点事,算清了反而也不好。

左城唇边一抹笑,华丽极美:“以后给你当家。”戏谑的语气,认真的眼。

“那肯定要被我败光了。”

“你高兴就好。”男人的眼,全是宠溺。

左城没有明说,其实左家明面是是他的,但是能转的,能过的,能给的,都给了江夏初了,换句话说,江夏初还真是个土豪。

真验证了一句:宠妻无度!

不知道左城是有意无意,江夏初这药可是上了很长时间,等到肩头绑好绷带已经半夜了,穿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白色的绷带上有点点腥红。

左城那样小心她的伤口,这血不是她的,那——

一把拉过左城的手,掌心果然还残留了些许红色的血迹,掌心横亘的那条伤口,血肉模糊的。

这男人,难道不知道疼吗?

“你就不能对自己手软点?”江夏初脱口而出的怒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口堵得难受。

“没事。”左城却只是笑笑,收回手,却被女人拉得紧紧的,他眸间笑意更浓了。

江夏初什么都不说,盯着左城看了许久才说:“我目测不准,应该可以用一样的药吧。”

说着,就着刚才剩下的药,用左手给男人上药。

左城怕她扯动肩头的伤,一直牵着她的右手,虽然她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还是动作笨拙,几次没轻没重,只是全程左城眉头都没皱一下,唇角勾着,继续他的好心情。

磕磕碰碰的,打了个不太美观的蝴蝶结,总算处理好了伤口。

江夏初语气认真:“左城,下次别这样冒险了。”

左城也毫不玩笑:“嗯,下次,我绝对不拿你来冒险。”

她还握着他的手,一紧,话说得有些急切:“我是说你的手,就算你动作再快,可那是子弹。”

若是再偏了一点,那双好看的手肯定要废了。只要这样一想,江夏初就心有余悸。

左城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反握住她凉凉的手:“不是拼速度,那是本能。那是一种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犹豫,完全不是意志与理智支配的本能,只为了你存在的本能,而这种本能,我无能无力,也不想阻止抗拒。”

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他不擅长甜言蜜语亦或是风花雪月,却总是能那样毫无预兆地捏住人心底最软的那一处防线,然后一举击溃。

她啊,也确实溃不成军了……她怔了,何尝不知道那叫做本能的东西有多可怕与霸道,有多噬骨侵心。

见江夏初不说话,左城有些慌了:“夏初,别怕,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情况。”

这一次,就叫左城心疼了个半死,下次?怎么可能。

他啊,总是不会心疼他自己呢……忽地,她一双总是微凉的小手,摩挲着他的掌心,看着他绝美的脸庞:“以前,我很讨厌你碰那些致命的东西,尤其是枪,今天在船上的时候,第一次,我庆幸你擅长那些东西。”

他只是听着她说,她语速很慢,清幽淡然的,忽然,眸子望进左城深深的眼里:“左城,我好像心疼了。”

还不待左城反应过来,她执起他的手,低头,吻落在他手背上白色的绷带上。

这算不得吻的一吻,彻底乱了左城所有思绪头脑,想也不想,俯身,用力含住女人的唇,狠狠攻城略地一番。

一个吻,不似以往的温柔,似乎要将女人揉进骨血了一般,那样不遗余力,那样暴烈凶狠。

“嗯——”

江夏初一声若有若无的嘤咛,左城才放过她。

明明这事情总是彼此一起,可是偏偏每次不会呼吸的总是江夏初。

左城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江夏初的背,声音稍稍嘶哑,却惑人得很:“夏初,你让我越来越贪心了。”

江夏初在心里回了一句:你让我越来越没用了。

“对你,我想要的越来越多了。”

他说:“现在,我要你开始爱我。”

那男人低头,看着她的眼,说了这么一句,吻再一次落下,这次,缱绻温柔。

江夏初恍恍惚惚的,只觉得有股力量,在拉着她,她不断不断地深陷,深陷……

我要你开始爱我——一句话,落在她每一处感官,泛起了陌生的柔软。

左城善攻心,她终于知道了。

同样的夜晚,一处缱绻一处寒。

秋日的雨总是缠缠绵绵,停了,又落了,半夜,雨雾笼罩的城市,华灯朦胧,长长的街道,看不到尽头,车来车往,以及格格不入的,那失魂落魄的女人,一身淡紫的华服,沾了一襟狼狈。

朦朦的细雨里,女人似乎漫无目的,雨打湿了容颜,风撩起长长的发,她似在冷笑,一双眸子,惨然只剩黑白,甚至看不见呼啸而过的车,任那疾速的车辆一点一点驶来。

“呲——”

车,骤停,擦过女人紫色的裙摆。

“关盺?”

一声不可置信的试探,车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他撑着一把淡紫色的伞,一步一步走来。

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她便是撑着那样一把淡紫色的伞,不差分毫。

女人只是缓缓转眸,一双薄凉的眸子,不见丝毫波澜,沉静如死水。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颓废,失落,狼狈,心,狠狠抽了一下。

“有没有哪里受伤?”伸手,他的伞,遮了她的雨。

她并不言语,嘴角凉凉的冷笑敛了。

“你怎么了?”

关盺抬步便要走。

“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程信之慌了,一把握着她的肩。

她突然惊醒一般甩开他的手:“别管我。”声音比这秋日的雨还冷。

悬在空中的手缓缓落下,他苦笑一声,却隐去所有情绪,沉沉嗓音回答:“你这样,我没有办法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她反唇相讥:“好像与程先生无关吧?”

这个女人,真是只骄傲的刺猬。一句话,叫程信之苍白了脸色,毫不知觉地退了好几步。

程先生?就这三个字,将他们拉开了距离。

程信之似笑似讽:“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握着伞的手微微颤了颤。

这世上最叫人无奈的莫过于一厢情愿了。

抬脚,他缓缓迈开步子。

忽然,她抬眸:“你喜欢我?”

她声音还是不见起伏,似乎有些若有若无的嘲讽,他却再也迈不开一步,对上她的眸光,沉默以对。犹记得那年冬天,有个女孩说过:等你成了赛车手可别忘了我。

他记得,只是她不记得了。

他并不否认,她笑着继续:“看来是。”

他只是冷笑,却不否认。

忽然,关盺走近几步,苍白的唇角晕开复杂的纹路,似笑非笑的,她玩味的语气,冷冷的:“那是不是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为我做?”

想了想,没有犹豫:“可以。”

他想,他对她怕是没有办法拒绝了。不知道那是一份怎样的感情,藏了太多年,已经根深蒂固了。

她笑了,眸子还是冷若冰霜:“我记下你的话了。”

聪明的女人啊,太可怕了,爱上聪明的女人,太可悲了。

女人抬步,带着寓意不明的笑走远了,男人留在原地,撑着伞,却湿了肩头。

半响,她回头:“你不是要送我吗?”顿了顿,眸子一瞬亮得有些灼眼,“去张氏。”

霓虹下,车开得极快。

张氏顶楼。

“我等你很久了。”

张傲天半靠着皮革沙发,拐杖常年不离手,看着门口的关盺,眼露精光。

这只老狐狸,还真是懂得伺机而动。

关盺走进去,并无怯懦:“你知道我会来?”语气毫不惊讶,这个女人,天生比别人都生了一副玲珑心肠。

“一个不甘心的女人,绝对不会这样任其摆布。”张傲天悠悠道来,嘴角,笑得肆意张狂,一双稍稍凸出的瞳孔有些渗人。

与张傲天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狡猾的狐狸,最喜欢杀人不沾血,也就是借刀杀人。

关盺不疾不徐:“你知道我要什么?”

她不意外,能让左城当做对手的人,又怎么会好应付。

果然,对方笑着回答:“你要左城。”

一语中的,这狡猾的老家伙看人的本事很高。

关盺冷笑:“我也不是傻子,我要左城的人,但是你要左城的命。”

张傲天似乎胸有成竹:“但是你明明知道,你还是来了,因为你无路可走,那个男人,凭你自己根本得不到。不过我也我改变主意了,突然觉得左城最宝贝的不是他的命。”

关盺一时无言,看着眼前狡猾的男人,他抓住了她的软肋了。

只是沉默了半响,丢了一句话:“我不相信你。”

抬步,走得很快,但是不可否认,她犹豫了。

张傲天看了看走远的女人,摩挲着假肢,声音阴鸷得可怖:“你不相信有什么关系,你既然来了第一次,我就不着急第二次。”

有句话说得好:嫉妒中的女人可抵千军万马,嫉妒中聪明的女人,更是最好的武器。

此时,正是夜半无人风萧萧,这天,冷得有些诡异,加上关家大门口,那蹲着的一人一狗就更怪了。

关艾拂着关小北那洁白的毛,一个人自言自语着:“那女人,不会回不来吧?”

她蹲在关家大门口等人,不用说,那女人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

这家伙,不得不承认,其实很有良心的。

想了好一会儿,摇摇头:“不会不会,总能沾点光吧。”手上没轻没重的,被拽着毛的关小北不满地哼哼了几句。

虽然不指着左城能怜香惜玉、念念旧情,但是那男人可是个疼老婆的,这关盺照理说多少能沾沾江夏初光。

这么一想,关艾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拍拍手起身,这时候,关小北却突然叫唤了几声。看过去,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瞎了狗眼了,那张脸不认得啊?”训了一顿狗,才走过去,打量着那人,“除了狼狈了点,安然无恙。我还担心你被劫去当压寨夫人了呢。”

“我今天没有力气与你斗嘴。”关盺一脸倦怠,直接绕过去。

这话关艾不爱听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想斗嘴了。”明明,她是一时良心泛滥跑到这里来吹冷风好不好。

关盺懒得理会,直接往里走。

“你都回来了,那江夏初呢?她有没有事?”关艾忙着追上去,问东问西的,身后,跟着一只狗腿的关小北。

突然,前面的人脚步一顿,悠悠反问:“江夏初?”转过身来,略白的唇一扬,“你和她还真是不一般。”

这语气,真让人毛骨悚然,不止关艾缩了缩,连关小北也退了退。

关艾扬起头颅,哪能输了气势:“怎么?眼红啊,我爹不疼姐不爱的,还不能有个知心人啊。”

这话也在理,这么些年,关艾完全被关震北放养,这个家,除了这只狗,她和谁都犯膈应。

两姐妹,一模一样的脸,一个倔,一个傲,僵持了好一会儿。

一阵风吹来,关艾打了个颤,看着关盺,她眸光如火,似乎犹豫了一番才问:“那你一定知道你那知心人与左城的关系吧。”

关艾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知道了?”一双大眼睛来回睃着关盺:这狼狈,这落魄,这心力交瘁……错不了,被左城抛弃了。

心里一阵不是滋味,那个冰块男人,还是伤了她。

这家伙,挺护短的。

只是某个当事人,满脑子只抓住了一个重点,眼神一冷:“你果然知道。”

难怪,那张工作证会落到左城手里,难怪在医院遇上了她,原来……

关盺忽然笑了,笑得有些阴冷,眉间全是冷鸷。

关艾更加毛骨悚然,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伤心过度导致精神错落了,一阵感慨,又有些愧疚:“我以为至少还要一些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叹了叹气,底气没刚才那么足了,只是不改毒舌的习惯,“知道了也好,趁早死了心吧,在这么耗下去也是平白蹉跎了岁月还伤心伤身,周旋了这么久,你也应该看清楚了,那个男人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天涯何处无芳草,谁在年轻的时候不遇上那么几个渣,你就当——”

还没完没了了,一箩筐有的没的,关盺只是冷冷截断她的话:“为什么骗我?”

关艾不禁翻了个白眼,她说了这么久,感情人家一句也没听进去,真是浪费口水。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零二章:洗手作羹汤

关艾不禁翻了个白眼,她说了这么久,感情人家一句也没听进去,真是浪费口水。

女人啊,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耸耸肩,关艾不以为意,丝毫不觉得理亏:“你不是自己也自欺欺人吗?其实你早就怀疑了江夏初,只不过舍不得这美梦一场而已。再说,不让你彻底看清,你会死心吗?我早就说过,左城不是你能招惹的。”

关艾很明显看到关盺背脊一僵,原本就惨白的脸更是难看了,她也知道这话说得伤人,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总比日后藕断丝连不可救药好,咬咬牙,继续下猛药:“左城很多年前就看上江夏初了,你还是趁早放手吧,你要不起那个男人。”

这话,绝对发自肺腑,左城那样的男人,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栽在哪个女人手上,不然,谁要得起,虽然她很不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那样的男人,有太多让女人趋之若鹜的本事。

显然,眼前这个就在趋之若鹜。

“她江夏初就要得起?”

关盺似乎强忍着怒气,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手握紧,眼里都着火了。

看来,关盺是真泥足深陷了,关艾摇摇头,有些无奈:“这得人家左城说了算。”顿了顿,关艾也有些矛盾,还是狠心到底,“你应该知道左城是什么样的男人,他若爱上谁,会是个什么模样,会到什么程度。你见过那样一个冷冰冰的男人温柔起来的样子吗?你见过他轻声细语担惊害怕的样子吗?你见过他把一个女人捧在手心里生怕重了轻了的样子吗?”关盺脸色铁青,关艾苦笑,“我见过,他对江夏初就是这样的。”

“够了!”

关盺终于忍无可忍,失态地嘶吼起来,失了所有理智与姿态。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会受伤的。”关艾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眼里的怒火在滋长,关盺完全没有以往的沉稳了。

所以说,再厉害精明的女人遇上爱情的事也是白痴。

可惜,爱情这个东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个道理关艾也懂,摊摊手:“好,算我多管闲事。”

若不是看在一母同胞的情分上,她才不管呢。抬步,牵着关小北就往里走,来个眼不见为净,只是身后的人突然叫住她:“关艾。”

她不耐烦地回头:“有何贵干?”

那人冷笑,脸色十分难看:“你大概忘了,我才是你亲姐姐。”一个字一个字都像从喉腔里嘶磨而出。

说完,那人从她身边走过,狠狠撞在她肩上,生疼生疼的。

咔嗒一声,门被重重带上,门外的人苦笑一声,抬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秋风微凉,空气里到处是酸楚。

“汪~”关小北似乎也感觉到气氛不对,摇着尾巴,看着关艾。

“我说这么多,真是自找没趣。”抽了抽鼻子,她蹲下,狠狠揉了揉关小北的毛:“没关系,你不是我哥们吗?”

说着,笑得牵强,进了关家的大门,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里面似乎被外面更冷了。

一夜未眠,关盺揉揉眉心,刚端起咖啡,台长大人风风火火就赶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一张报纸甩在关盺的办公桌上,她忍着头疼拿起来,翻开报纸,原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

那报纸的首页,占据了大部分版块的是一张照片,她与程信之的照片,是那次她醉酒时被拍的。

“谁给了他们胆子,敢写这些报道?左总裁知道吗?”台长有些着急,关盺是台里的台柱,这样花边显然负面影响很大。

关盺看着报纸,嘴角冷笑:“若不是左城默许,整个上海,谁敢发表这些报刊。”

台长想了想,有理,这个上海谁不知道关盺与左氏的关系,这样的报道不是公然挑衅左氏吗?刚要询问一番,抬头便看见关盺一脸阴沉。

“这么快就要断得一干二净。”手里的报纸被一双修长的手揉成一团,“左城,你不要逼我。”

不知为什么,平时总是温柔婉约的女人,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冷颤。

不到一日,关盺另觅新欢,与前男友分手的流言便传遍了整个上海,大概因着她那位前男友身份特殊,原本一则花边,倒闹得轰轰烈烈,只是原本以为一向低调的左氏会缄默,却不料,左氏总裁一改常态,对着所有蠢蠢欲动的媒体,丢了一句话:“有关我的新闻到此为止,我妻子不喜欢。”

一句话,炸翻了整个上海。

但是左城发话了,一个一个削尖了脑袋也只敢伺机而动。

只是上海的老百姓们又有的消遣了,你一句我一句,各抒己见啊。

“哦,原来金屋藏娇啊。”

“难怪那关盺另觅新欢,原来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有钱人家,都这样,明面上的女人后家里的女人总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好命,这左家夫人那可是铁帽子啊。”

“连关大主播那样的女人都打入了冷宫,不知道那东宫娘娘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

最后,有人总结了一句:“豪门啊,真是一潭污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左城平白多了个妻子,倒把关盺那点花边压下去了,业界业外纷纷揣测,到底那个好命的女人是谁?

只是外面热火朝天的时候,那个好命的东宫娘娘正在左家百无聊赖看着电视,对于那铺天盖地的报道,还有左城那句爆炸性言论,也只是一笑置之。

左家主子回来时,那位好命的东宫娘娘也就抬了抬眸子,继续窝在沙发里,道了句:“回来了。”

左家男人倒是对这三个字很是受用,勾着唇角抱着女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在干什么?”

一旁候着的左鱼嘴角抽了抽:什么东宫娘娘,这左家,享受皇帝待遇的分明是少夫人,真没眼力见。

某人懒洋洋看着电视,淡淡说:“看你的新闻。”窝在男人怀里,回头,“看到一句话。”

左城但笑不语,认真听着,黑沉沉的眸子,竟破天荒地出现了一个叫做‘期许’的东西。

却不料,她说:“有人说,红颜总是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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