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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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大雨,有风,连星天桥上,女人的哭声漫过了夜里风雨,久久未息。

同样的夜里,同样的寒烈,中山塔下,还有同样喧嚣的雨在下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仰着倾泻的弧度,伞下一张娟秀的小脸上嵌着一双格外大的眸子,望着那天桥黑沉得看不清轮廓。

“在看什么?”伞下,左城一双凉眸敛在雨水打湿的睫下,一望无际的黑沉。

她仰着头,眸子有些潮湿,蒙了雨雾:“雨下大了,他们还没下来。”

“你担心他们?”

忽然有股冷风而过,她不觉打了个寒颤,转身,望见左城的眸子,很冷,她却不转开,点点头。

“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语气强硬,不由分说地霸道,说完便把她紧紧箍进怀里,似乎上次她抱了左右养的贵宾犬,左城也是如此态度,她有些好笑地想着天台上的男人与贵宾犬到底有何雷同。

其实她是知晓的,似乎左城极不喜欢她与天桥上的男女有任何瓜葛,她只是好奇,左城为什么如此,更好奇为什么她自己也如此,明明没有瓜葛的,偏生要扯出一丝瓜葛了。

若有若无地轻叹了一句,她乖乖挽着左城的手:“我们回去吧。”

“嗯。”

左城唇角勾起,心情似乎好了些,唯独眉间阴翳没散。

总是细雨绵绵的江南在夜里下了一场暴雨,这是入春以来的第一场大雨,十分来势汹汹,将这温婉水乡添了几分无常。

窗外雷雨交加,狂风大作,屋里的人辗转难眠,床头柜前亮了一盏小灯,一双秀气凌清的女人眸子眺着窗外。

她在想,下这么大雨,那两个人应该早就离开天桥了吧。

她想得出神,忽然一双手托起她的脸:“怎么还不睡。”

左城嗓音毫无惺忪,显然也一直未眠。

她没说话,咕哝了一声钻进左城怀里。

“深夏。”

她蹭了蹭,含糊地应:“嗯。”

“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又是这样带了魔力的蛊,她哪里抵抗得住,嘴巴先于脑袋就答了一个‘好’。

只是她应好之后许久左城不做声,她抬头,接着灯光看他,只见他黑眸深邃,他说:“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被声音惑了也好,被俊颜魅了也好,乖顺极了:“好。”

“刚才见到的人,听到的话,都忘了好不好?”

真一副好极了的嗓音,女人软绵绵的,乖顺得像只猫儿,蹭着左城的胸膛说:“好。”

她想,她真是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无奈地笑笑,又嘟囔了句:“真遗憾。”

左城环在她腰间的手一紧,魅惑的嗓音一转,紧绷了几分:“你怨我?”

他眸中好像凝了古钻,深深看她,她便应着那眸光,继续点头:“嗯。”

他的手似有若无地颤了一下:“也对,你会怪我。”

怪他?怪他什么?

她眨着眸子,似懂非懂,耳边有传来左城轻叹:“也好。”

左城的唇很薄,此时正抿着,倒像一条僵直的线。

这男人,分明精明,有时候却叫她哭笑不得,好笑地吸了吸鼻子,小声埋怨:“差一点,我的锁就能挂上了。”

左城怔了一下,随即寻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看她埋在他怀里咯咯笑着,顿时柔了所有眸中冷峻,一伸手将她抱到怀里,轻笑呢喃了一句:“我的深夏。”

怀里笑靥如花的女人脸上忽然僵硬。

我的深夏……这是第一次,他这么喊着,以前即便是缠绵动情的时候,他也未曾这样亲昵喊过她,她明明是希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抽了一下,很疼。

到底哪里错了?她昏昏沉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原本是打算第二天便离开江南的,左城的女人却发起了低烧,左城紧张得不行,归期又一次被推迟了。

连着几天,外面都阴沉沉的,左城的脸也是阴沉沉的,可想而知此时的酒店大堂,能好到哪里去,新上任的程经理如坐针毡,看着刚来的‘贵客’。

那贵客说:“你想怎么办?”

贵客是个女子,穿着白衣,像天使,归结一条:白衣天使。

左大少爷坐在纯黑色的沙发里,半响启唇:“让她忘了今天。”

“不行!”

左大少爷的脸很明显的沉了一下。

对面沙发上,秦熙媛底气很足,端出了心理医生的范儿:“距离上一次时间太短,若是失败,她的精神受不了。”

秦熙媛经手的病人无数,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头疼的,而且让人头疼的不是病人,而是病人家属。

她并未危言耸听的话奏了效,对面的男人眸子有所触动。

“她若是记起来会怎么样?”

她权衡了一下,拿出了最保险的回答:“可能会崩溃,可能像第一次发病一样变成某个谁,可能记忆会选择回到某个时段的江夏初,当然也有可能完完全全正常。”

俊美的男人脸上一派颓败。

秦熙媛更头疼了,她担心要不了多久这位病人家属也会成为她的病人。

又说:“不过最后一种可能性最小,总之不管哪一种,她都经不起折腾。”

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秦熙媛伸手揉揉眉心:可是这个男人最能折腾啊。

“那要怎么办?”

“不要对她心软。”

左城苦笑,没有回答,一身慵懒的姿态生生添了几分荒凉的颓废来。

秦熙媛无比无奈了:“你本不该带她来江南的,更不该带她走出这酒店,不说上海,就算是江南,你左城女人的头衔也是发光体。”顿了顿,她嗤笑,“曾经的婚礼有多轰轰烈烈,现在江夏初的处境就有多如履薄冰,所以你不能对她心软。”

心软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是致命的,这个道理对于左城这样出身的人不需要多说。

他苦笑:“我没有办法对她说不。”

秦熙媛张张嘴,哑口无言了。

沉寂了一个须臾,忽然传来燥乱。

“少爷,出事了。”

人未到,声先到,可想而知进叔有多着急了。

一直半躺沙发的左城猛地起身,神色大乱:“她怎么了?”

在左家能让二把手的进叔如今焦急的只有左家的少夫人了,能让左家的主子这样方寸大乱的,同为此人。

进叔惶恐,老练的嗓音惊颤:“不、不见了。”

一阵冷风而过,秦熙媛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再抬头,对面沙发上哪里还见左城的身影。

“又要折腾了,诶!”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诶,左家几百年牢牢盘踞的天,因着一个女人频频动乱。

秦熙媛起身,抬着自己的医药箱子,去柜台开了一间房间,二十四小时候着病人。

大堂经理看着贵客,汗颜:“先生他——”

“自求多福。”

丢了四个字,贵客提着钥匙走了,大堂经理双腿发软了。

门口,十几个男人如临大敌一般,个个严阵以待,被簇拥而来的左城走在前面,脸色阴沉的可怕。

“什么时候的事?”

“监控显示是半个小时之前。”进叔脸上的皱纹都拧到一块,直出冷汗。

“半个小时?”左城尾音一提,眸子阴鸷,森然笑着,“好,好,好,我左家真是养了一帮能人。”

一句话落,无疑是惊天霹雳,这左家极少发怒的主子发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为首的进叔咬咬牙:“因为之前少爷说过不用——”

“不需要解释。”沉声喝止,左城一双眸子便能致人于死。

进叔低头,门外几十个大男人也低头,一个一个如置冰潭,背脊却不敢弯,咬着牙,等着遭殃。

“左鱼呢?”

有一个要遭殃的。

这时候,唯一敢回话的只有进叔:“少夫人让她去季家道别,一个小时至之前出了酒店,现在人在季家。”

“哼。”似笑,又不似笑,总之极冷,“找到她,不惜代价。”

我的娘哟,这笑会要人命的,进叔汗涔涔,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正好砸到了他头上。

“已经派出了所有人,很快就会有消息。”

“半个小时之内,见不到她,酒店所有人,左家一个不留。”

一声命令之后,转身,没入雨幕,身后寒气正大作,久久不停。

包括进叔在内的所有人,皆是心肝俱颤。

这天晚上狂风暴雨大作,江南左翼酒店笼了一片大片大片阴沉沉的浓云,一直未散。

整整半个小时,出去寻人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无果而归的人同样一波接着一波,不知情的只道是左翼打乱了,知情的便知道是左家打乱。

已经是第七批回来的人,一个一个淋得落汤鸡,进叔站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怎么样?”

为首的黑衣男人嗓子都快要烧干了,回答:“没有。”

进叔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挥挥手:“要是再没找到人,都不用回来了。”

十几个大男人都是浑身一怵,惊恐不已。

“不就是个女人吗?”

忽然一直垂首的男人抬头,一脸愤慨。

进叔脸色一沉,也没打伞,走到那个愤慨之人面前,极其平静地说了一句:“再说一次。”

男人心里憋屈,头一扬,不怕死地继续:“不就是——”

“如果这话听到的是少爷,你刚才就没命了。”

那个男人的话被进叔一言堵在了喉咙,眸子发红,忽然一个腿软,被旁边的男人扶住。

谁都知道,进叔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夸大其词,别说那个男人的命,就算是整个左家的命脉,左城断送了去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失言的男人心有余悸地害怕。

“你们给我记着。”进叔的声音在风雨里如雷贯耳,“那是左家的命。”

一句话落,被当头一记响雷还要叫人心惊肉跳,所有男人生生顶着雨,打起所有神经。

“是!”齐刷刷应了一句,十几个男人一眨眼的功夫便都隐没在了雨里。

“这暴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进叔叹了一句,站在酒店门口。

暴风雨席卷的哪止是门外,酒店里面照样一狂风大作。

“快,快,快。”

大堂的程经理上前抓着忙活的客房经理:“出什么事了?”

这个程经理原本是凌东岛的一个项目经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找不到东南西北风在何向了。

套房经理老钱抹了一把汗:“总统套房的女人不见了。”

程经理听完就愣了一下,一团乱麻非但没解开,还更乱了,半天哧了一声:“不就是个女人嘛,能掀出什么风浪。”

出入这酒店的有钱男人程经理见多了,女人这玩意就是衣服,男人吗,不能不穿衣服,而且喜欢换衣服。

程经理捏着这个死理,十分的理直气壮,老钱怒其不争地白了他一眼:“不就是个女人?信不信因为这么个女人,你明天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程经理脑袋一翁,心肝一颤:“这么严重?”

老钱摇头。

那是?程经理一颗心跟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

老钱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断言:“不止。”

程经理脚下一个踉跄,额前的假发都抖了三抖。

老钱一把将程经理拉到一边:“两年前轰动上海的盛世婚礼记得吧?”

程经理狂点头,那事天下皆知,就算凌东岛那个鸟不生蛋的地,那回儿也风靡了好一阵子。

“只是那与今天的诡异有什么关系?”程经理假发下光溜溜的脑袋不灵光了。

“总统套房里的女人就是当年逃婚的新娘。”

程经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哀叹一句:“完了!”

原来也不是所有有钱的男人都喜欢换衣服,左家那个最有钱的主子就是那个例外,爱某一件衣服如命。

这刚上任没到三天的程经理,就这么炮灰了。

后半夜的时候,左城回来了,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只吩咐了一句话:“让他们都回来吧,我来等。”

之后便一直站在门口,站在雨里,只是被等的那个人一直一直没有回来。

进叔撑了伞走过去,望着已经湿透了背影。

这个本该站在巅峰俯瞰的男人,已经褪了一身的光环,成了世上最普通的男人。

“少爷,雨下大了,进去吧。”

左城没有动作,额前的雨水一滴一滴滑下,寒了他的眸子,还有发白的嘴角。

左城:“她会不会记起来?”

进叔撑着伞的手颤了一下,低头,咬牙,眼睛酸得厉害。

左城说:“会不会走远了?”

一双看着前面路口的眸子,暗得昏天暗地,凉得惊心动魄,那样美的一双眼,如今只剩破败的随影。

左城说:“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一句比一句低沉,淋浴吹风后的嗓音嘶哑极了,每一个字都似乎从喉腔里嘶磨出来。

进叔有一低头,还是没忍住,老泪纵横了。

忽然路口的灯光下,一个拉长的身影由远及近,左城眸子骤然亮了,却只是一个须臾,又沉到了最底。

进叔也抬头看过去,除了叹气什么都没说。

路口里左鱼一身雨水,一步一步走过来,雨水下的一张脸惨白,摇摇晃晃地走着,唯独背脊停止。

“先生。”

两个字咬得极重,说完,左鱼弯膝,重重跪下,耷拉在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睛,她一言不发,只是跪着。

进叔摇摇头,撇开眼,不忍再看。

“起来。”

左城忽然开口,毫无温度的两个字,像冰凌碎裂的声音。

跪在地上停止腰杆的左鱼忽然弯腰,深深鞠躬,没有再抬起来,字字铿锵:“左鱼有罪。”

左家的人不是孬种,更不怕死,不会解释,更不求饶,左鱼是个左家人,堂堂正正的左家人。

左鱼跪在雨里,伞下的男人走出来,嗓音甘冽地像冰镇的烈酒,他摇头:“不,你没有。”

左鱼咬着牙,眼眶发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死死不发出任何声音。

左城说:“两年前我就把你给了她,你尊的是她的命,所以你没错,是我的错。”

她还是弯着背,倔强地咬牙:“左鱼辜负了先生信任,罪致死。”

雨里的男人一脸俊容全然冷漠:“我说过,你只能为她死。”伸手挥着,干涩开口,又说了两个字,“走吧。”

左鱼咬着牙关,还是没忍住眼泪,俯身,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跌跌撞撞起身,朝着大雨走去。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五十二章:缠绵缱绻

左鱼咬着牙关,还是没忍住眼泪,俯身,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跌跌撞撞起身,朝着大雨走去。

那个女人生她生,那个女人死她死,这才是左鱼的宿命。她不怨也不悔,因为她是左家人,理应守住左家的信仰。

沉甸甸的每一步,左鱼的背影渐进在雨里模糊了。

忽然,伞下的男人重重往后跌。

这一刻,进叔觉得天塌下来,左家的天塌下来了。

“少爷。”进叔扶住左城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还会回来吗?”

雨里,左城的嗓音无力,在颤抖着,一双眸子涣散,毫无光点。

进叔重重点头:“会的。”

会的,进叔坚定,若是不回来,那就毁天灭地吧。

只是片刻,那远处灯下的路口,左鱼身子一僵,缓缓转身走回。

“先生。”左鱼眸子殷红,分不清是眼泪是雨水,脚步虚晃。

那人耷拉的长睫被打湿,像浴水的蝶翼,怎么也拢不起来:“我让你走。”

“少夫人她——”

左城骤地抬眸,一眼星光便亮在眼中。

左鱼哽塞:“回来了。”

雨里,左城走出伞,侧脸碎了冰寒,一步一步,朝着那昏暗沐雨的路口走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似乎踩着梦境,不敢轻一分,不敢重一分。

进叔撑着伞,守在原地,老泪横面。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短短的十字路口,只亮了一盏灯,淡黄色的,有些昏暗,隔着雨雾,彼此一眼望进了彼此深深眸中。

这一眼,当真万年,似乎苍老了岁月,她从远处走来,他伸开手。

她对他笑了,走过去,扑到他怀里:“左城。”

“嗯。”只是轻声回应,眉间倦怠,他却浅笑。

抓着左城的手在颤抖,她用嘶哑的声音说:“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四个字,那些漫长又煎熬的等待,有了交代,此时此刻他还能这么抱着她,就无怨无悔了。

“深夏,以后那也不要去好不好?”他重重咬字,似要穿透她耳膜,“若是不行的话,不管去哪里,请一定要带上我”即便是死,也不要留下我一个……

她偎在左城怀里,很久,应了一个字:“好。”

刚才,他一直在想,若是她不回来怎么办?若是找不到了她怎么办?当时他害怕地不敢去往下想,现在他大概知道答案了,不是他死,就是他们一起死,没有其他。

左城亲了亲女人冻得发紫的唇,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女人很乖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偎着。

“怎么不问我去了哪里?”

“回来了就好。”

即便他不问,他也有千万种办法去知道,何况她回来不是吗?左城想,只要她回来,他定是舍不得责怪,她任性也好,胡闹也好,可恶也好,他都统统都愿意原谅,所以,相比较,那些疑问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在等我吗?”女人氤氲的眸子看左城,又问。

“嗯。”

她抽搭着鼻子,往左城怀里钻,梗着嗓音:“傻瓜,为什么在外面等我,都淋湿了。”

左城只是宠溺地拂拂她额前潮湿的发:“还好,你没有让我等太久。”

左城浅笑,眸间慢慢都是细碎的光点,一种叫做满足的东西十分泛滥。

女人干涩的眸子忽然潮了,埋头在左城臂弯。

“左城。”她闷闷地喊着。

“嗯。”

还是不抬头,反复又是喊他的名字:“左城。”

“嗯。”

“左城。”

她似乎不安极了,浑身有些颤抖,抓着左城的手因为用力太过泛了红色。

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左城将她放下,她却死死抱着左城,怎么也不肯松开,嘴里不停呢喃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左城被她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了,捧着她的脸胡乱亲着:“我在,我在这。”

她闭着眼睛,机械地念着他的名字。

吻落在她眼睑上,冰凉,而且酸涩,那不是雨水,是眼泪才有的味道。

“怎么哭了?”左城慌了手脚,捧着女人的脸给她擦眼泪。

她却不说话,咬着牙,发紫的唇在颤抖,却死死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捧着她脸的指腹灼热,触手都是她的眼泪,左城吓坏了:“很冷吗?哪里不舒服?有人欺负你了?”

她咬着牙,唇瓣腥红。

左城俯身便夺过她的唇,撬开她的牙齿,抵在她牙关不让她咬着:“深夏,乖,你回我一句好不好?”

“乖,说说话。”

不管左城怎么哄着,她都不说话,紧闭的眼角一串的泪珠子留下来,来势汹汹。

左城心脏狠狠一抽,心疼得麻木了,手忙脚乱地端着她的脸,吻她的眸子,将涌出的眼泪都吃进去。

“不哭不哭。”

他极尽轻柔地哄着,女人忽然睁开眼,蓄满泪水的眸子轻轻眨着。她咬咬唇,终于隐忍不住,大哭出声,一声一声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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