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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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棒槌!多好的气氛,缠绵情丝只差把你埋了,你居然去拿扇子,我让你拿了吗?

大皇子回来之后,景华死活不肯再躺到他怀里去,可惜人小力微,挣扎的两三下还是让他捞了过去。那大扇子呼呼扇着,本就不热,让他扇得起鸡皮疙瘩。

景华把薄被拉过来盖在身上,没好气道:“你没正事儿干了,又来闹我做什么?”

“正事,正事,那份名单,你怎么想到交给我了。”

“投桃报李啊。你把内院交给我,那是尊重妻子的本分;可你把自己的私房产业也交给我打理,这就是情分的。我既然嫁给你,我们两人就是最亲密的,谁也比不上。你待我好,我自然也要待你好的。”

大皇子咧嘴一笑,“我就知道你懂的。放心吧,我已经吩咐心腹之人去查了,这些人到底什么货色,最迟明天晚上就出来了。”

大皇子心里高兴,把裘先生分析的那些都抛在脑后。裘先生说公主这一步或许是试探,看殿下是否与他交心;又或者是借殿下的手清扫南盛暗探间谍队伍里的背叛者,或者还想以此逼迫南盛下放给她更多的权利,方便调配暗探。或者还有别的、他们暂时看不出来的目的,林林总总,翻过来覆过去的分析。

大皇子却没想那么多,媳妇儿把娘家的事情讲给他听,这就是信任。大皇子能活到现在,战场立功,可不是光凭蛮力。像裘先生这样的聪明人还需要分析才能推断一个人的行为目的,大皇子却有野兽般的直觉。他直觉景华对她没有恶意,直觉景华有心好好经营这段婚事,这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啊。

大皇子并不介意婚前的些许意外,许多夫妻婚前从未见过,婚后还不是一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有个好开头,事情成功了一半。日子就这样平顺过了下去,景华在大梁的日子并不像别人设想的那样刀光剑影、如履薄冰,反而有些顺风顺水的意味。

下定决心好好过日子,景华自然有千般手段刷一个人的好感度。景华给大皇子画了许多构图新鲜、动作传神的画像,挂在书房厅堂让过府拜见的属官看见了,来访的诸位夫人也看见了。个个赞景华画技出众,大皇子英勇神武,大皇子夫妻恩爱的消息就这样传出去了,让那些暗地里等着看笑话的人咬碎一口银牙。

皇帝在宫里听说了这消息,都好奇得问了一句,让人取了画作来看,果然新鲜有趣。他也没见过大儿子这么多不同神态,且张张如此传神,蕴藏是心意自然让人动容。

景华是个不吝啬表达的人,给大皇子做衣裳的时候,也会给宫里的长辈做。当然,宫里也只有老太后、皇帝、淑妃称得上是她的长辈,老太后喜欢下田、伺候牲口,景华就用棉布给她做衣裳,绣纹也简单大方。别以为棉布就不值钱了,上好的棉布价比丝绸,老太后嘴里别别扭扭说不穿南边女人做的衣裳,后来试过一次,知道棉布又亲肤又吸汗时候,穿上就脱不下来了。

淑妃这里更轻松,她本就对儿媳不苛刻,讨好这样一位性情淡薄的女子,并不让人觉得为难。景华在淑妃身上找到了自己母妃影子。都是在深宫里讨生活的女人,同病相怜,景华期盼和淑妃相处更融洽一些。

皇帝是最不好糊弄的,他还记得景华曾在他面前口出狂言,可景华天天送,此次花样翻新。今天是可口的小菜、精致的点心,明天是舒服的腰枕、便利的文具,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慢慢的,皇帝也原谅了景华顶撞太后的罪过。心里非常得意,还是自己的儿子能干,瞧,把心高气傲的公主收拾得服服帖帖。

带着这样隐秘的小骄傲,皇帝召见大皇子的时候都多了。

“你媳妇不错,都是你背后教妻的功劳。”皇帝让大皇子陪着练武,出了一身的汗,坐在旁边休息。

大皇子张开双手任由宫人打理,笑道:“儿臣可不敢冒领功劳。”

“她的确有些小聪明。”皇帝拍拍脚上绑着的护膝,不情不愿的承认。皇帝早年在战场上受伤,腰、腿都有暗疾,每到阴雨天总是酸痛难忍,太医院想了多少法子都无法根治,只能叮嘱注意保暖防寒,不要过度劳累。可皇帝不劳累,天下人就要成倍的劳累。皇帝以前戴的护膝都是皮毛的,又重又不透气,不像儿媳妇敬上的,外面用羊毛织好,里面衬了棉布,透气又暖和。

“瞧她满面红光就知道你对她不错,好日子是能从脸上看到的。你妹妹就不同了,她以前在家里也总给我做针线,现在每天愁眉苦脸,哪有心思做这些。”皇帝想到女儿,心里就不痛快了。

“大妹夫确实不像话,不如我去敲打敲打他。”大皇子提议道。

“他祖父还在西羌前线呢,让你媳妇儿多去陪陪你妹妹,我看其他人去陪没效果。她有些小聪明,说不定能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特别忙。

第110章 荒唐皇室和亲公主13

大皇子回家把这事儿和景华一说, 景华自然答应了。

在去之前,景华总要打听打听下具体情况, 她嫁过来之前了解的很有限:“你与我说说大妹妹是怎么回事儿, 我才好对症下药啊。”

“大妹妹嫁的是肃侯世子的嫡长子,她为出嫁的时候, 肃侯世子还没请封呢。老侯爷常年在外领兵,我当年第一次上战场,就是在肃侯麾下。侯爷治军严谨, 勇武敢战,是我大梁一等一的悍将。肃侯世子乃是侯爷的嫡长子,请封之后, 也跟着侯爷上了战场。肃侯夫人早就去了, 现在肃侯府只有世子夫人、大妹妹和其他孙辈住着。肃侯府向来重军功,成年男子大多上了战场, 只有如今的妹夫和他二弟留了下来。妹夫是因为体弱, 二公子是走了科举之路,如今已是举人, 等明年就要下场。”大皇子简单介绍了一下大公主的夫家, “大妹妹下嫁的时候, 父皇还只是北梁王呢, 公主也是后来册封的。”

大皇子总怀疑大驸马仗着家里的军功,暗中欺辱自家妹妹。毕竟妹妹当初只是庶女下嫁, 什么封号都没有。

“大郎知道大妹妹郁郁不乐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要知道, 早解决了, 你们女人心思细,你去探探。”

景华翻白眼,大皇子又说这种掉分的话,“你们女人”,听着就让人生气,平白多出一种歧视的味道。

“心细还分男女啊,哼,不说我自己看。”景华冷哼一声走了。

留下大皇子一头雾水,这又怎么了,没成亲的时候挺正常啊,怎么现在这么爱生气。

景华在登门之前已经做了预想,一个已婚妇女为什么会闷闷不乐,不外乎那么几个选项。再想想大公主的地位,寻常权势、财物之类的烦恼她是没有的。所以,大公主要么是和丈夫关系不好,比如丈夫有宠妾,冷淡自己。要么是和婆婆关系处的不好,婆婆刁难自己。最坏的可能是大公主心有所属,不喜欢现在的夫婿。

景华带着一脑袋猜测怀疑进了肃侯府的大门,世子夫人早早迎了出来,大公主稍微落后半步。

“夫人不必多礼,我初嫁过来,登门认认亲戚,叨扰了。”景华笑着进了正厅,分宾主落座。

世子夫人也笑:“大皇子妃贵客临门,欢喜不尽,欢喜不尽。”世子夫人已是中年妇人,穿着郑重的待客衣裳,头上的饰品却很朴素,笑起来很是慈祥。

“大皇子妃刚来,恐怕不习惯北地的奶茶,我这里有南方清茶,娘娘尝尝。是我娘家侄儿送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吹嘘得一样正宗。”世子夫人指了指桌上的茶碗。

景华客气笑了,端起茶碗先闻香,后品茶,赞道:“好茶,今年的头一茬吧。夫人真是雅趣,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正宗的清茶,夫人调教的仆从,泡茶的手艺也好。”

世子夫人更高兴了,笑道:“娘娘喜欢就好,喜欢就好。真是怠慢娘娘,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这老妇就不聒噪了,请您多和大公主说说话。染娘,你帮我招待娘娘。”

世子夫人对大公主亲近中透着关怀,也知道景华来是为了谁,稍微寒暄几句,就让大公主带景华去了她所居的东院。

肃侯府的正院本该是侯爷的居所,结果侯爷说自己老了,家里该由世子当家。就选了西边的一所二进小院,作为暮年养老居所。肃侯常年驻扎在西羌边境,这院子日日打扫,却只在过年时候偶尔住住。主院就由世子和世子夫人住着,只是世子也常年在外征战,世子夫人也不愿意僭越,空置了正院以示孝道,只在东厢起居。

大公主和大驸马的院子乃是距离中轴线最近的东院,一个院子就表明了大驸马的地位和肃侯府上下对公主的看重。

这些都是大公主介绍的,话里话外说明肃侯府规矩严谨、待她很好。

景华进了院子,大驸马才姗姗来迟出来相见。大驸马果然体弱,身材消瘦、脸色苍白,两颊都凹陷了。

“见过大皇子妃……”

“妹夫不必多礼,快请起,坐下说话。”景华赶紧示意大驸马身边的人扶住他,可不敢让他劳累。

大公主上前扶丈夫坐下,又给他倒了温开水,神情动作之中不乏关爱,看样子也不像嫌弃丈夫。

景华来之前就先入为主的以为肯定是什么宠妾灭妻、夫妻离心或者婆媳不和的问题,就现在看到的而言,都不可能。世子夫人很和善,与公主的相处细节也不僵硬,不像有矛盾的样子。大驸马身体的确不好,可看着公主的眼神也透着敬重和愧疚,符合一个身体不好的丈夫对身份尊贵妻子的心理。

一时看不出什么,景华笑道:“打扰大妹妹和大妹夫了,你们知道的,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想办个桂花宴趁机见见亲朋。只是我年轻识浅,一个人恐办不下来。我家那位知道了,居然在父皇面前胡说,这不,父皇就给我指了条明路,让我来请教大妹妹了。大妹妹可千万不要推辞,我是登门求教来了。”

大公主有些惊讶,但听说是父皇的意思,也没有拒绝,只是歉意的看了看丈夫,“外子身体不好,我……”

“咳咳咳……”大公主话还没有说完,大驸马就咳了起来,喝了几口白水压下喉咙痒意,大驸马拱手道:“失礼了。公主,娘娘好意相邀,你就去吧。在府里也无甚大事,出去散散心也好。”

“可……”

“我无事,公主不必担心。”大驸马虚弱得拱拱手,眼下青黑仿佛更重了。

景华缺相没看到一样,笑道;“阿弥陀佛,多谢大妹夫慷慨,借我救兵。大妹妹,我可等不及了,今日就要请你先去看看庄子上的桂花,我对北梁风俗不太了解,还请大妹妹不吝啬教我。我可是备了厚礼的,求大妹妹看在这翡翠镯子的份儿上,千万教我一教。”

景华说话诙谐逗趣,当日进宫拜见的时候,只是一带而过,人人给的都是模式化的东西,现在是皇帝亲自开了金口,景华自然要趁机打好关系。

大公主腼腆一笑,没想到自家大嫂居然是这么自来熟的性子,为人也幽默有趣,笑道:“大嫂过谦了,您的本事,天下还有什么人不知呢?”

“唉,都是外面瞎传的。当初大雪封路,又有那么多百姓跟着,我不想法子大家都得饿死,真是坐困愁城,有一分本事也要夸大成十分,好让跟着的人心安。有什么办法呢?都是赶鸭子上架,莫名其妙就成了能干人。外面那些虚名,打个对折听都夸大了。大妹妹聪慧却是父皇金口玉言赞过的,正该我请教才是,你就不要推辞了。”

景华把最重要的两件礼物亲手交给大公主,“这玉佩和镯子是同一块料子雕刻出来的,款式好、寓意也好,大妹妹千万要收下我的拜师礼。”

景华非常自来熟的把镯子套在大公主手上不让她褪,又拿起那块玉佩看了看大驸马,随即把玉佩递给大公主。大公主抿嘴一笑,亲自给大驸马系在腰间。

肃侯府的姑娘都出嫁了,只有一个二公子在国子监念书,景华没有见到。

到了庄子上,临水的几株桂花开了,山坡上成片的桂花却还在打苞。景华带着大公主先去爬山,用过午膳之后又去溪边摘桂花,摘着摘着还跑到溪水里捉鱼去了。晚饭就吃她们好不容易捉上来的几条杂鱼和桂花糕。当然不止这些,凭她们两个想凑齐一桌食材那是做梦呢。

用过晚膳,景华又带着大公主去看星星,直到阿宝不停催促:“娘娘,立秋都过了,夜里天气凉,快些回去吧。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大公主想想啊。”

景华丢下自己讲到一半的传说故事,无奈道:“行了行了,小管家婆,回去,回去!大妹妹,你瞧,她们可算找到辖制我的了。不就仗着我喜欢大妹妹吗?真是!”

大公主又捂嘴笑了起来,最近几年的笑都在今天笑干净了,她这公主虽然是后来册封的,可从小到大也是北梁王的掌珠,还真没遇见过景华这样的人。

“嫂子先回去歇着,明天我再来听你讲故事呢。我小时候也听说嬷嬷说过许多故事,到时候我们换着听。”

“不行,我最爱听故事了,现在就心痒难耐,不如我们今天抵足而眠怎么样。”

“主子!您该休息了,怎么还能带坏大公主呢!”阿宝跟在后面听她这么说,立刻反驳。

“是,是,我不听故事,我与大妹妹一见如故,单纯抵足而眠,盖着被子纯聊天,什么都不会做,行了吧!”

“啐!好个不正经的嫂嫂,明日我定要向大哥告状。”大公主也是已婚妇人,如何听不懂景华的调侃,被一个外向的人带着,大公主也活泼不少。

两人果然在主院的雕花大床上睡下,景华保证好好休息,才把阿宝送走。

“吁……可算把这姑奶奶送走了,天天管头管脚,烦死个人了。”景华穿着寝衣靠在靠背上,闲闲道:“人都走了,咱们说说话呗。把蜡烛拿进来,放下帐幔,外面看不到的。”

“嫂嫂嘴上这样说,心里可受用的很呢。”大公主除了小时候和姐妹躺在同一张床上外,还没和外人这么亲密过。只是嫂嫂如此热情,她也不好拂逆。其实嫂嫂挺好的,她也算半推半就。

“可不是。阿宝是我母妃给我选的侍女,贴心又稳重,我远嫁到大梁来,母妃也是不放心的,幸亏遇见了大殿下和大妹妹这样的好人。”

“大哥好就行了,怎么还有我呢?”大公主哭笑不得。

“民间不都说小姑子难缠吗?大妹妹如此温良大义,怎么就不值得我庆幸了。”景华笑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天底下的父母都说一样的。”

大公主点头,“是啊,我也想母妃了。可惜我母妃去得早,再过几个月就是她的忌日,该大办道场才是。”

“瞧我,一张嘴口无遮拦,都是我不好,勾起妹妹的伤心事。”景华握着大公主的手,“其实我没和大妹妹全部说实话,这次来请大妹妹,不仅是父皇的意思,大郎也托我了呢。大妹妹总是闷闷不乐,大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以往只能干着急,我刚过门就让他抓了壮丁,可见关心妹妹。”

大公主缩缩手,景华握得更紧不让她回避,“大妹妹若是不愿意说,我绝不强求。但若是大妹妹信任我,愿意吐露一点,我不敢说包在自己身上,但也绝对竭尽全力。我解决不了还有大郎,大郎解决不了还有父皇呢!”

“没有事,是我自己情绪不好,并没有别的事。”

“大妹妹这是不信我?大妹妹说出来也痛快些,要不这样,我保证不说出去,谁问也不说,拿鞭子抽我也不说,一定为大妹妹保密。”景华真诚得看着大公主的眼睛,举起手掌,“要不我给大妹妹发个誓。苍天在上……”

大公主赶紧去捂她的嘴,“哪里就用发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可你要答应我,谁也不能说。”

“行,我保证!”景华狠狠点头。

大公主蠕动了几下嘴唇,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可景华此时并不催促她,只是一双眼睛信任的、真诚的看着她,等着她自己做决定。

大公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没打过几次交道,亲密接触今天也只是第一天,怎么就想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诉她。以往,她只和母妃的牌位说过。

“我,驸马对我很是疏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嫁过去两年了,除了新婚那两个月和驸马同房以外,再也没有……”公主不好意思说下去,景华也听懂什么意思了。

“可是驸马身体不好?”

“他什么也不是开始就这么不好的,我想请御医诊治,他却说家里养了大夫,熟悉他的病症。可天天看他喝药,也没治好,反而越来越重。”

“那是驸马有内宠?”

大公主也摇头,“驸马身边都是小厮伺候,哪儿有内宠。”

“那驸马可好男色?”

“绝无可能!”大公主忍不住提高音调,“这怎么可能,驸马从不与那些纨绔子弟来往,为人清正,他,他身边小厮也是粗粗笨笨一心做事的。”

“这就奇怪了。”景华心想,一个男人,身体不好到连妻子都冷落,却放着御医这样的好大夫不请,为什么呢?“世子夫人就没关心吗?按理说两年也该要个孩子了。”

大公主轻叹一声,“这才是母亲最让我敬重的地方,开明又慈悲。她老人家是真真疼我,并不因我公主身份生疏,常说愧对于我。这怎么能怪她呢?夫君身子不好,谁都不想。家里有什么好的,都紧着我,也从不让我为难,嫁进肃侯府这么久,家里家外,处处夸我,从来没说过我一句不好。又时常教导我,有母亲这样的好婆婆,是我的福气。”

“大妹妹都说这是福气了,怎么还闷闷不乐呢?”

“我担心夫君的身体,他却又不愿意见御医,没有好药好方子,只能看着他的身子一天天垮下去,我心里实在难受。”大公主对驸马其实没那么不满意,正常人谁想做寡妇呢?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大驸马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原来越差,却不愿意请大夫。盲猜一下,他可能在隐瞒什么。

隐瞒什么呢?景华不知道,大公主也不知道,只能日后慢慢查探。总之,从大公主口中问出了问题在驸马身上就好办了,只要她肯开口,总会找到办法查出来的。

“大妹妹不要忧心,我替你想办法,实在不行,我绑也把大妹夫绑到御医面前。”景华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夜深了,先歇息吧,我把蜡烛拿到外面去,别打翻了,危险。”

景华不是用得着朝前用不着朝后的人,已经打听出问题出在大驸马身上,对大公主却依然热情又客气,邀她在庄子上多住几天,两人一起把宴客名单和流程定下里。大公主终究是大都长大的,对大梁宗室官宦,家家了如指掌,很是指点了景华不少。

两人在庄子上住了三天,景华才送大公主回府。到了肃侯府,景华发现大驸马的病更重了,才三天而已,已经卧床不起,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都是青的。

见她们进来,小厮立刻给大驸马盖上被子,大驸马虚弱道:“失礼了……”

景华上前两步,按住想要起身行礼的大驸马,着急道:“大妹夫快躺下,不讲究这些。大妹妹,你来。”

景华着急之下已经走到床边,复又想起大公主在身边,连忙把大公主让到前面来。大公主眼泪簌簌得流,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驸马,怎么病得这样重?我去求父皇,请他赐御医来。”

“不必了,我这病,养养就好,让公主担心了。”驸马眉眼含笑,却被一张苍白的脸衬托得犹如垂暮之人。

景华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夫妻叙话,和大公主打了招呼,先回大皇子府了。

“让你宽慰大妹妹,你倒趁机跑去玩儿了。如何,玩得可高兴?”大皇子听说景华回来了,第一时间来见她。

“大驸马不是病了,是外伤,他的症状,明明是失血过多。”景华放出这话直接震傻了大皇子。

“什么意思?外伤?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体弱,怎么就受了外伤?他是肃侯府的大公子,日后是要做世子,继承爵位的,谁敢伤他。”

景华沉吟了一下,“我也不敢保证。你知道我来大都的路上见过许多重伤的人,失血过多就是他那幅模样。要不你派人确认一下,只是大驸马好像很排斥看大夫,不如私底下找人去看。”

“你定是被当初那些人吓着了,他不可能是外伤。”大皇子斩钉截铁道。

你能不能抓重点!景华重复道:“我的意思是找个大夫乔装打扮一下,亲自确认。”

“大夫也要病人配合啊,怎么乔装?”

“也不一定,大妹妹配合就行,我会说服大妹妹的。”景华望着大皇子道:“你那么关心大妹妹,也一定想知道原因吧。大妹妹的心病就是大驸马,治好了大驸马的病,大妹妹自然就高兴起来了。”

“行吧,我去找人。”

有大皇子配合就好操作许多,长兄如父,有他参与,大公主更容易被说动了。

景华带着御医登门,大公主在前面开道,到了驸马的居所,小厮立刻上前拦着,“公主,爷刚喝了药睡下,大夫叮嘱静养,爷怕传了病气给公主,吩咐……”

“堵嘴,拿下!”大公主拿出气势,直接让人绑了小厮,那些准备大喊、跑回去通禀的人也一并被制服了。

见人都控制住了,大公主才惴惴不安的看向景华,“这样好吗?”

“大妹妹不必担心,不是说大妹夫睡着吗?先请御医诊脉再说。等大妹夫醒了,若是怪罪,我任他打骂。”

“不止于此。”大公主弱弱道,她是个没有主意的,不然不会独自伤怀两年,不向父兄诉说。有人帮她拿主意,她就安稳下来了。

为了掩人耳目,御医没有带药箱,可是能做到御医的国手,不需要辅助工具,双手搭在脉上,静默片刻,就知道答案了。

“是外伤,失血过多,外伤引起的高热和虚弱。”御医下了这样的结论。

大公主惊呼一声就要摔倒,难以想像在大都,在守卫森严的肃侯府,准继承人怎么会受外伤。

御医起身四处找了找,找到桌案旁一把裁纸刀,直接把大驸马胸前的衣服剪开,露出血迹斑斑的绷带。御医小心翼翼拆了一条绷带,嗅了嗅上面的粉状药末,又用指头粘了一点儿来尝,皱眉道:“只是寻常金疮药,止不住血。今日没带药箱,无法换药了。”

第111章 荒唐皇室和亲公主14

看这些伤口的形状,应该是鞭子抽出来的。抽在前胸,大驸马难道不反抗吗?为什么不反抗,再打下去他就没命了,谁不惜命呢?再结合大驸马不肯让御医诊治,一直坚持用肃侯府的家养大夫,是不是可以假设大驸马在为伤他的人隐瞒?损害自己保全别人,世上有这样的人吗?眼前就出现一个,目的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圣人在世,佛祖割肉喂鹰吧?

该从什么地方查起,大驸马既然瞒了这么久,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那刚刚拦路的小厮可以成为突破口,他贴身伺候,不可能不知实情。也要查一查那个所谓的家养大夫,府医不想让肃侯府的继承人恢复健康吗?

看到大驸马伤口的一瞬间,景华脑海里冒出了无数问题,盘算着怎样查,从什么地方入手。就在这时,大公主也忍不住哭声,泪水浸湿帕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景华才恍然大悟,她不需要思考这些,这是大公主的丈夫,这是在大梁大都啊。

景华一把抓住大公主的手,神情慌乱道:“大妹妹,这,这,我处理不下来,这个样子,你要拿个主意啊!”

“我哪儿有主意?张御医,张御医,劳烦你,赶紧给大驸马治伤吧。”大公主被拽得生疼的手让她找回理智,开始处理。

“回大公主,微臣今日来得匆忙,未带药箱,要回去取才行。”

“那就去……”

景华突然加重力道,大公主自然问了一句:“嫂子觉得不妥?”

“我现在看周围谁都像恶人,实在难以想象,大妹夫这样尊贵的身份,又素来与人为善,和谁都没有过节的人,怎么会伤成这样,让张御医明面上进出,会不会打草惊蛇,让那些坏人狗急跳墙。大妹夫现在这样若是他们骤然发难,我们两个女流之辈可护不住他啊。”

“嫂子说的是,那我们怎么办?嫂子帮我拿个主意吧!说句实话,我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大公主也紧紧握着景华的手,期盼得看着她。

“大妹妹,如今这种情况,我们两人都处理不下来,还是禀告父皇吧。父皇他老人家英明神武,自然能查明真相,治好大妹夫。”

“家丑不可外扬,告诉父皇……”

“你是父皇掌珠,我是父皇的儿媳妇,我们和父皇才是一家,还顾忌什么呢?”景华步步紧逼,“若是张御医或者你身边的人出去通传,我怕被监视着这个院子的人发现,不如让我的侍女去,就说——就说我想起府中有一坛好酒,想拿来与公主共享。”

“可我从来不喝酒啊。”大公主讷讷道。

你们兄妹抓重点的能力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那就说取料子,说我带了重光锦要送给你,总不会让人疑心了。大妹妹放心,我的侍女很机灵的,保证不会露馅儿。”

大公主此时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有人在边上给她出主意,听起来有理有据,她没能力细细思考,立刻同意了。

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大驸马还在床上昏迷着,大皇子已经带着禁卫军包围了肃侯府,同行的还有刑部侍郎和内卫的佥事。这些都是查案件、阴私的高手,有他们在,什么阴谋都逃不过这样联合追查。

大皇子带来皇帝的旨意,彻查大驸马受伤一事。刑部和内卫接手了肃侯府,大公主身份贵重,刑部侍郎过来请示,公主是回宫,还是在肃侯府先辟个院子居住等待结果。

“大郎,如今这么个情况,让大妹妹一个人住我实在不放心。我想留下来陪着她,我带来的人也不回去,配合刑部调查。大妹妹,不怕,我陪着你。”景华握着大公主的手道。

“多谢嫂嫂。”大公主泪眼朦胧,对刑部侍郎道:“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府里等结果,一切就拜托给大人了。”

“公主殿下言重了,臣分内之事。”

大皇子看她们姑嫂和睦,心里也满意,严肃点头道:“行,你们都安心住着,外面有我呢。”

“有劳大哥,烦请大哥代我向父皇问安,不孝女的家务事,让父皇跟着忧心了。”大公主就是这么个脾气,从不愿给人添麻烦,事事处处想着不劳动别人。若非这样的性格,也不会独自委屈两年,不向父兄诉说。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放心吧。”

把大公主安顿好,景华才问道:“我们就这样直接围了肃侯府,总该和世子夫人说一声,不知夫人那边吓成什么样子了。”

肃侯可是军侯,突然让皇帝的禁卫军围了府邸,正常人都会以为肃侯在战场上犯了什么大错,皇帝要抄家吧。

“对对对,险些忘了母亲,我真是不中用,居然忘了遣人通知母亲。还有二弟,他在国子监读书,虽一旬才回来一次,可这事儿也不能瞒着他。”大公主懊恼得拍拍自己的头,“我去给母亲请安……”

大公主才走两步就歪歪斜斜要倒下去,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公主心神一直紧绷着,她又不是什么强健的人,骤然放松,腿软是正常的。

“大妹妹,快坐下,你这是怎么了?张御医,劳烦给大公主请脉。”景华半搂住大公主,半扶半抱想把大公主扶到椅子上,可今天居然感觉有点儿使不上劲,她可是骑马奔袭、与土匪交战过的人啊。

景华示意侍女赶紧上来帮忙,屋中男子都不适合搭把手。看人人注意力都在大公主身上,景华双手交叉,借着大袖遮掩,并起食指中指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把大公主安置在椅子上,张御医上前诊脉,叹息道:“大公主惊惧过度,微臣开一剂定惊汤,好生养着,不要动怒、不要受惊吓。”

景华点头,对大公主道:“大妹妹现在这情况实在不适合奔波劳累,我代大妹妹向世子夫人解释,大妹妹意下如何?”

大公主后知后觉感到头晕目眩,无力操持,把府中事情都托付给景华,“嫂嫂大恩,非言语所能表,待妹妹大好,再谢嫂嫂。”

“大郎都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景华把大公主散乱的鬓发抿回耳后,叮嘱她的贴身侍女好好照顾,这才和大皇子一起出了东院。

路过花园,景华拉住一马当先的大皇子,指了指石凳道:“我想歇歇。”

“怎么?累了?我去通知世子夫人就是,我当年在西羌领兵,侯爷和世子教我良多,和世子夫人也是熟悉的。”大皇子顺手把景华扶到石桌旁坐下。

“不是,我感觉有些不舒服,烦请张御医搭个脉。”景华向跟在身后的张御医微笑,他们夫妻俩走在前面,刑部侍郎、张御医随后跟上,大驸马伤成这样,总要亲自去和世子夫人这个做母亲的说一声。

看大皇子点头同意,张御医上前一步,沉默数息,笑道:“喜脉,皇子妃娘娘有孕了,脉象还浅,将将一个月。”

“好,好,好!”大皇子连连叫好,抚掌跺脚,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成亲才几个月,这就有孩子了,当真是大喜事。大皇子二十啷当的年岁,别人膝下都有几个儿子了,他却因为常年带兵在外,内帷只有几个妾室,身份不够,也没福气为他诞育子嗣。

刑部侍郎和张御医也连道恭喜。

“有孕该好好养着,马上回府,张御医,你看要不要开安胎药、补品什么的,可有什么医嘱?”

“皇子妃娘娘身体康健,现在感觉累是正常的,日后好好休息,不受惊吓、不动怒,孕妇胎儿都可保安稳。”这话和刚刚叮嘱大公主的差不多啊,张御医好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补充道:“微臣开几剂安胎药,皇子妃觉得不舒服就吃一剂,没有感觉就不用吃。是药三分毒,药还是少吃为好。补品可以适当吃些,正餐要用,吃五谷杂粮最养人。”

不怪张御医啰嗦,他是见过许多贵妇人养胎的,紧张些的直接卧床,或者不出院落,也不好好用正餐,把补药当饭吃。真是本末倒置!

“微臣回去整理一份孕中保养清单送到府上。”

“多谢张御医。”大皇子喜滋滋笑道。

景华拉拉大皇子的袖子,小声道:“大郎,我现在回去可就留大妹妹一个人了,这不好吧?”

“你月份尚浅,肃侯府兵荒马乱的……”

“你在外面呢,我担心什么。大妹妹如今无人陪伴,我实在不放心。这边情形基本控制住了,我陪大妹妹住在内院,想必不会有事。”

大皇子沉吟了一下,颔首道:“依你,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差人来告诉我。”

“好。就劳烦大郎先给父皇报喜了。只是胎不满三个月,不易声张,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庆贺吧。”景华示意大皇子看跟在他们身边的人。

不必大皇子开口,刑部侍郎和张御医已经会意,笑着保证不会说出去,也会约束属下,不泄露消息。

“我是怕大妹妹担心,她心思细,人也敏感,要是知道我有身孕却来照顾她,心里该过意不去了。”

“行,依你,依你,都依你。”大皇子笑得更傻气了。

虽然出了这样一个插曲,但你几人也没有把喜气表现在脸上,接着往正院而去。

到肃侯府正厅的时候,世子夫人已经穿戴好全套诰命服饰,端坐在上首,见大皇子带着刑部侍郎进来,高声问道:“大皇子殿下,我肃侯府上下忠心报国,老侯爷和外子还在西羌前线,大皇子带人围了肃侯府是什么意思?”

大皇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着急妹妹妹夫的事情,吓着世子夫人了。大皇子连忙上前拱手:“夫人误会,误会了!肃侯府上下的忠心,父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当初小王乍上战场,也多亏老侯爷和世子帮衬,怎敢冒犯。这是为大妹夫的伤才如此,还请夫人原谅我一时鲁莽。”

“伤?什么伤?他怎么伤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世子夫人一直挺着的肩膀和腰背突然放松下来,带动头上珠钗吊坠晃动,不是皇帝要抄家就好。

景华也大约猜到世子夫人刚刚在担忧什么,武将领兵在外,总是容易出现莫名被冤的事情。景华奉了一杯热茶到世子夫人身旁,大皇子那么着急以致怠慢世子夫人,也有担忧她的缘故。

“大妹夫身上全是鞭伤,有成年旧伤,也有最新的新伤,层层叠叠,以致大妹夫身体越来越弱。今日还发起了高热,骤然昏迷吓着大妹妹,这才请了御医过来。”大皇子简单解释了几句,问道:“夫人可知大妹夫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这……这……可问过公主殿下?”世子夫人有些为难,小声道:“自公主下降,肃侯府的中馈就是公主殿下掌管。我只管自己院子和我那不争气的次子,次子常年在国子监读书,一旬一休沐,又未娶妻,我平日只在佛堂礼佛,倒没太关心东院的事情。毕竟是大孩子了,已经成亲,我就放手让孩子们自己做主了。”

世子夫人的话也很明白的,大儿子已经娶妻了,娶的还是公主,她连主持中馈的权利都交出去了,还管儿子儿媳的这些琐事吗?

大皇子皱眉,他也想不明白,抽丝剥茧的确不是他的强项。“这事儿确实古怪,我不精通刑律,只是父皇担心大妹妹和大妹夫,命我来瞧瞧。此事由侍郎大人主理,夫人若有什么事情直接与侍郎大人说就是。小王还要回宫复命,就先告辞了。”

大皇子走后,刑部侍郎接着问话,“夫人,大公子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好的?”

“从小就不太康健,府上的大夫都说要静养。”

“那夫人可有觉察出什么反常的状况吗?”

世子夫人回忆片刻,皱眉道:“没有,都挺好的啊。”

“还请夫人见谅,大驸马并未有出府的记录,受伤大约就在府内,待会儿可能要询问府中下仆,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世子夫人让身边一个嬷嬷出来,道:“这是我的陪嫁周大家的,最熟悉府里的情况,我让她带着府上仆从名册随大人去一趟。府里主子不多,西跨院倒还住着几位老家来的老亲,平日只陪我说话解闷,询问他们的时候,还请大人包涵一二。多是贫苦人家,少见天官威严。后街的族人要通知吗?府上还有些老兵签了契书,人却住在外面……”

“多谢夫人,这些都放一放,先问府上仆从,就从府医开始吧。”

周大家的带着刑部侍郎一干官员去了前院辟出了临时审讯堂,先问府医。

老大夫战战兢兢走进来,躬身自报家门,他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医,因伤了腿脚生计艰难,老侯爷就留他在府里当个大夫。府里主子少,事情清闲,他的月钱却丰厚。老大夫平时还爱给仆从下人们看病,是个好人缘的。

“老夫不敢自称医术高明,可也不会连简单的外伤都诊不出来。听说大公子受伤之后,老夫把这些年大公子的脉案都带来了,每次请脉都记得清清楚楚,大公子是体弱,娘胎里带来的病,并没发现受伤。”

刑部有懂医药的人自然接过脉案记录翻看,刑部侍郎就问大夫府里的情况,一个问题反复问几遍,明明之前问过的,正说着其他话题,又突然问一句。侍郎大人也是审讯过许多大案要案的,注意观察着老大夫的神情,确认他言语中有无疏漏,是否撒谎。

问了许久,侍郎大人发现,老大夫说的都是真的。难道是自己端坐高堂太久,亲自接触案件太少,审案的手段退步了?侍郎大人一辈子在刑部,从书令史开始做起,对审讯之人是否扯谎还是有自信判断的。

老大夫这里问不出来,翻看脉案的小吏却捧了一本出来指出其中一处递给侍郎大人,侍郎大人看了,问道:“这里突然开了许多补气血的药,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两年前,大公子新婚,他身体本就不太好,自然要用些补药。”老大夫给了一个你也是男人,你该懂的眼神。

大庭广众谈论这种话题,侍郎大人却没有半点儿尴尬,反而追问道:“那怎么后来没有了?”

“大概过了两个月,大公子就搬到书房住了。”不用与公主同房,自然不用吃这些补药,老大夫其实是赞成这样养身的,色是刮骨钢刀啊!“这事夫人也知道的。”

“世子夫人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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