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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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杨低头去看地上的那饺子。

圆滚滚,被女主人厌弃。

余欢这才察觉,他脸上有一个掌印;先前瞧着不明显,这时候他微微侧了脸,才叫她看清楚。

但祁北杨不气不恼,依旧去夹了新的过来,温和地叫她:“桑桑,总得吃一个;大过年的,吃了才算团圆。”

余欢实在拗不过他,咬了一口。

其实那饺子味道异常鲜美,加了蟹黄,平时最爱吃的,只是那时候心里不舒服,吃什么都不好。

看着她吞下去,祁北杨淡淡地笑开了。

后来,余欢才从祁洛铃那里听到了大年三十发生事情的始末——祁北杨的母亲想要为祁北杨定下一位名媛做未婚妻,祁北杨毫不客气地拒绝。祁母气的发怒,当着众人历数祁北杨的错处,越数落越气,气上头来,重重地甩了祁北杨一巴掌。

但他对此只字不提。

祁母是有病的,躁郁症,情绪上来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容易失控。祁母发病的那几年,祁北杨同她在一起,所有人都担心祁北杨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但还好,祁北杨的表现一直很正常——直到遇见余欢。

哪怕刚刚受了母亲的责打,祁北杨也惦记着独自在祁家的余欢,年夜饭也只吃了几口,便匆匆赶来,瞒住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陪着她过年,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暗自垂泪。

余欢不知那时候的祁北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在得知此事后隐隐有些后悔。

在那些度日如年的时间中,她只察觉到了自己的煎熬,却看不到祁北杨的痛苦和隐忍。

……

余欢没有多想,只猜测大概是曲镇的名气大,被孟老太爷听到了,才会选了这里;只是她未曾料及,登机的时候,祁北杨也在。

前往曲镇的这架私人飞机,也是祁北杨的。

这都算是故地三游了。

从蜜侣到怨偶再到叔侄,余欢心情复杂地叫了一声“北杨叔叔”,意料之中地瞧见祁北杨眸色一暗。

他说:“桑桑,不用这么客气。”

孟植原本正扶着孟老太爷,闻言,回头瞧了眼祁北杨。

到达曲镇的第一天下午,一行人去了名气很大的暖寺烧香敲钟,今日天气不好,刚到了寺中,天空就飘下了细雨。都说南方的冬天是阴冷阴冷的,余欢本来就受不得寒气,所幸准备的衣物够暖和,这才抵抗住了这一波“魔法攻击”。

厢房中备有纸笔,有万人祈福的活动,可以自取了来在经案上静坐抄写经书,抄好之后放在一起,再由寺院统一进行焚烧祈福。

孟植孟老太爷去拜访这里的故人,余欢没有过去,无事可做,在这里抄经书;窗户开了一扇,可以瞧见外面蒙蒙的细雨。

抄到一半,门开了。

这里游客不断,余欢没有抬头。

直到大手盖住了纸张的右上角——“桑桑。”

余欢抬起头,同祁北杨沉沉的目光对上。

她收了笔,偏了偏脸:“北杨叔叔,你有什么事吗?”

见鬼的北杨叔叔!

祁北杨手不松开,语气平和:“别叫我叔叔。”

听上去,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好几天不曾见过她了,这小姑娘不怕不躲,倒是多了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许是孟老太爷回来,真的壮了她的气焰。

余欢状若无辜地笑:“但这是外公让我这样叫的呀,辈分不能乱呐,北杨叔叔。”

一口一个,还叫上瘾了。

真的是有恃无恐,他突然觉着,这小姑娘现在生机勃勃的模样,也挺好看。

怎么着都好。

厢房中空寂无人,带着一股自然而言的檀香气味。佛家惯爱烧香,日子久了,这不烧香的厢房中也带着一股气息。

恬静安淡。

余欢的眼睛很亮,这段日子她把自己照顾的不错,比初见的时候好多了。那个时候瘦弱苍白,美虽美,但总有种脆弱易碎的感觉。

祁北杨想要亲亲她。

可他什么都没做,移开手,另找了个位子坐下,安安静静地瞧着她认真地抄着。

像是字帖一样,字已经印在模纸上了,淡淡的印子,只需要她拿淡金色的笔在上面规规矩矩地写。

祁北杨乱糟糟的一颗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他甚至有些荒谬地想,如果桑桑觉着现在的生活更好的话,那他也愿意这样远远地瞧着她,不远不近地陪着。

当然,别人也别想染指她。

孟植扶着孟老太爷过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少女安安静静地抄着经书,祁北杨坐在一侧,手里也像模像样拿了支笔,但纸上空白无一字。

孟老太爷只笑祁北杨:“心绪不宁。”

又看了余欢的字,摇头:“写的还是不行,以后若是想学,得好好请个老师来。”

晚上去了赫赫有名的酒楼,可惜孟老太爷吃不惯这里的口味,这边菜重油重甜,初尝几口新奇,但久吃就不行了,到底不适应。

孟老太爷上了年纪,饭毕就早早去休息。余欢吃的也不多,搁下筷子同他一起离开。孟植与祁北杨多喝了些酒,这俩人凑一起谈起了某个项目,留在了店中继续聊。

余欢今天其实并不太累,她早早地洗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看杂志,看了没多久,听见门铃响了。

她凑在猫眼中往外瞧,看到了祁北杨。

他看起来毫无醉意,衣着整齐,面容冷峻。

隔壁就是孟植的房间,余欢其实并不担心祁北杨会乱来;但她仍旧是只把门打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露出半张脸来,问他:“北杨叔叔,您有什么事吗?”

一开门,余欢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这个人……还是喝多了。

只是太会隐藏了,面上一点儿异样也瞧不出来。

“往上数,孟老太爷的一个表叔和我爷爷是结义兄弟,”祁北杨站的笔直,缓声说,“八竿子打不着的情谊关系,没有血缘,你不用叫我叔叔。”

这简直是在同他划清界限。

余欢万分诚挚地开口:“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我都发自内心地将您看做自己的亲叔叔;您在我心中,永远比亲叔叔还要亲近,还要尊敬。”

“亲叔叔?”

祁北杨念了一遍,眉梢眼角都带了点不可言明的笑,他俯低了身体,靠近门,离她的唇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他轻声问:“那你之前同我亲近的时候,也是把我当亲叔叔?”

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人厉声质问:“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祁北杨面色一僵,回头,瞧见了皱着眉的孟植。

第35章 第三十五点贪欢

祁北杨直起了身体。

他叫:“舅舅。”

孟植拧眉:“北杨,论辈分, 你该叫我一声哥。”

祁北杨:“……哥。”

这称呼一出口, 他更憋屈了。

余欢拉开了门,她的睡衣是长袖的, 白底,印满了红色的小草莓, 包的严严实实, 但一双脚露在外面, 白生生的十个小脚趾。

方才祁北杨就在看她的脚, 一副调戏小姑娘的恶霸模样。

——刚刚离那么近,如果不是及时制止,只怕祁北杨还会要亲上去。

孟植虽说也感谢祁北杨帮忙找回阿恬的骨肉,但这并不代表祁北杨就能挟恩要求回报。先前孟植还奇怪怎么祁北杨这么上心, 这一路观察下来也明白了,合着祁北杨是瞧上余欢了。

孟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也不至于叫人欺负了去。

阿恬性子柔软,桑桑也随了她,只怕祁北杨做了什么坏事, 她也不肯说出来。孟家的珍宝失而复得, 怎么可能再由着旁人随意采摘觊觎。

余欢心里忐忑,刚叫了一声舅舅, 孟植就冷着脸让她进去关上门。

余欢有些怕这个舅舅, 但更怕这两人起冲突, 一来二去的, 再惊着了孟老太爷。

孟老太爷上了年岁,经不起这闹腾。

她飞快地说:“刚刚北杨叔叔其实是在问我明天想吃什么,我说话声音小,他没听清,这才离的近了点。舅舅,您别误会啊。”

祁北杨微微侧身。

许是快要休息了,她的头发全部都散了下来,柔和地披散在肩头。

竟然会为了维护他而说谎。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

……更加想亲她了怎么办。

余欢未察觉,安安静静地望着孟植。

孟植讶然。

若单单只是祁北杨欺负余欢,那他不可能放任不管,但现在的问题是……

他的这个小侄女,似乎也对祁北杨有那么点意思。

还会出口维护祁北杨,怕他教训了他。

双方你情我愿的话,那他这时候再追究下去,岂不是就成了棒打鸳鸯。

实在不妥。

孟植踌躇了。

考虑到这个层面,他的怒气淡下去一些。但这大晚上的,祁北杨来敲余欢的门,目的也不言而喻。

就在孟老太爷眼皮子底下,这也太猖狂了点吧?

孟植膝下无子,先前孟恬生育南桑的时候,他就曾跪在孟老太爷面前发过誓,要将南桑当做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绝不叫她受了旁人欺负。等她长大,觅得良人,他便将这孟家所有的财产,全部划入她名下,做她的陪嫁。

先前以为林媛是阿恬血脉的时候,孟植虽然讶然这女孩子的冷血,碍于孟老太爷的禁令不去看她,逢过年过节,也会偷偷地送了礼物过去。

他始终守着当时的承诺,十几年未曾更改。

孟植走过来,仍板着脸,像一个父亲一样教训余欢:“衣服穿整齐了再见人,你这样太不礼貌了。”

祁北杨掀了眼皮瞧他,唇边的微笑凝住。

表面上是斥责余欢,实际上是要他同余欢撇清关系呢!

这是说,他祁北杨是外人。

余欢应了。

孟植又说:“行了,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睡,养足了精神明天出去玩。你北杨叔叔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也该休息了。”

当着人家舅舅的面,祁北杨总不好再缠磨下去。

孟植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同你有话说。”

余欢观察孟植神色,不像是要打祁北杨的模样……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打了祁北杨,她担心做什么?

反正没什么关系了。

她松口气,轻轻地关上门。

余欢心里矛盾无比。

虽说她不想同祁北杨在一起,但这也不意味自己会开开心心地看他受教训……到底是真心爱过的人,余欢也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

先前那些事不过是两人生命中偶尔的差错,现在是修正的时候了。

回归正途而已。

今晚祁北杨没有睡觉。

他同孟植谈到十点,孟植起了乏意,祁北杨便顺理成章地脱了身。

其实祁北杨已经习惯了少眠。

这次出来,他担心被孟家人瞧出异样来,更担心被余欢发现,一件她的衣服也没有带来。

所造成的最大影响,就是难以入眠。

他也静静地躺在床上,即使合上眼睛,头脑依旧清醒的要命。

毫无睡意。

都说缺乏睡眠会使人烦躁,到了祁北杨这里,似乎反了过来。

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把先前同余欢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都轻轻地从深藏的脑海中牵扯出来一点点。

有时是初见时她惊惧的目光,有时是那日,她站在夜色中,目光温柔,对他说,祁北杨,你别对我这么好了。

车祸之前的记忆破碎不堪,他努力拼凑,也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她来。

祁北杨去看过了心理医生,医生给出的建议同以往一样,多多接触之前的那些东西,接受相应的刺激,记忆有恢复的可能。但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或许会慢慢全部记起,也或许至死也只能够记起零星的片段。

也有些不幸的,即使过完这一生,记忆也无法恢复。

这次来曲镇也是祁北杨建议的。

宋特助说,之前他为了同余小姐一起散心,推掉了不少工作,来的就是曲镇,两次。

祁北杨也想要试试,能不能再多想起些什么来。

他厌恶极了现在这种宛若无头苍蝇的状态。

这些时光里,祁北杨脑海中偶尔也会闪过些片段,但没头没尾的;梦中余欢也会同他亲吻,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甚至主动求欢。时间久了,祁北杨自己都记不起,究竟哪些是切实发生过的,哪些是他自己的臆想。

他简直要被这些混乱的碎片给折磨疯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两人曾经亲密无间地相爱过,余欢的所有一切,都曾被他拥有过。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完完整整。

只是想想,就令如今的他激动不已。

——至于两人为何决裂,祁北杨至今未能找到原因。

就连忠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两人突然就开始冷战,争吵倒是不曾有,两人那种脾气也都吵不起来。

苏早分析两人吵架是因为祁北杨脾气太暴躁,控制欲强,动不动就让余欢不能这个不能哪个的。

这谁能受得了。

一通分析下来,她诚挚地建议祁北杨不要管那么宽,给余欢点自由。

祁北杨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快要被折磨疯了。

毕竟有着前车之鉴,就算是内心渴望燃烧成火焰,面对余欢的时候,他都得小心翼翼地克制,不叫她瞧出些异样来;只是今晚喝多了些酒,控制力下降,才会冒冒失失地闯过去,原本只是想要同她解释,只是忍不住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酒精的作用稍退,现在的祁北杨懊恼到恨不得把自己切成八块。

只祈求余欢明日会忘掉今晚他的胡言乱语。

-

次日要陪孟老太爷去颇有盛名的龙泉山逛——虽说是山,但真正开放的区域其实并不太多。不比北方高山巍巍,南方的山林要更加秀美,更加像极了余欢先前所幻想中的武侠世界。

祁北杨依旧跟着,他瞧上去精神尚好,微笑着同孟老太爷介绍这里的一些典故,俨然充当了导游的作用。

余欢心不在焉地听着,只是忍不住又走神了——上次来龙泉山时,两人都取了带介绍的那种导游耳机,只是不清楚是不是耳机坏掉了,两副里面的声音都刺耳的要命,听了没五分钟就只好摘了下来。

没了导游词,两人对这里的了解就依赖于各种指示牌,以及石刻、壁画。

祁北杨拉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去努力辨认石头上刻的字。

这里有处情人泉,讲的是曾经有对恩爱的小夫妻,因为不被家人祝福,躲藏在这深山中生活;丈夫外出打猎时,妻子便常来这泉中浣衣;可惜好景不长,有日突降暴雨,妻子失足跌落泉中身亡。丈夫得知以后,痛不欲生,在妻子去世七日后也跳入泉中殉情。

次年,泉侧长出两棵相环抱的树,都说是这对夫妻的化身,被命名情人树。

那时的祁北杨对这故事不屑一顾,笑吟吟地说:“这上面刻的故事也太假了点,拿来哄骗傻子的吧?哪里会有人那样傻。这树多半也是从幼苗期就人工干预长成,为的就是骗些小姑娘小情侣的钱。”

余欢却蹲了下来,摸着冰凉的石头,并没有理会他,小声说:“不过我觉着这故事挺浪漫的呀……”

情人树的旁边果真如祁北杨所说,有卖情人锁以及情人绸的小商店。

生意还挺不错,情人树枝繁叶茂,挂满了红绸。

所谓的情人绸,其实就是日常祈福用的那种绸带,红色的,不过上面的图案是两棵依偎在一起的心。余欢拉着祁北杨兴致冲冲地买了两条,一人一根,各自写上祝愿。

她写的时候捂住绸带,严严实实,说什么都不许祁北杨看。

余欢很认真:“万一被你看到,那可就不灵了啊!”

祁北杨无奈而宠溺地笑,虽然一边抱怨着说这些东西没有意义,一边身体很诚实地也在上面写了几笔。

为了防止他偷看,余欢的绸带是自己系上去的,她特意选了个茂盛的枝条,踮着脚系上去。祁北杨的绸带就系在她的旁边,略微靠上点的位置;她好奇想要去看,却被祁北杨捂住了眼睛,慢悠悠地拖走:“你不给我看,我也不给你看。”

学着她的语气,惹得余欢捶了他好几下。

……

情人泉和情人树算是出名的景点,余欢就算是想避也避不开。

祁北杨带着孟老太爷经过这里,不疾不徐地讲着这个故事,夫妻投泉,化为情人树。

孟老太爷听的直皱眉:“这故事是按着《梁祝》改的吧?一个化蝶一个化树,这编故事的人也忒不走心了点。”

余欢垂着眼睛。

却听得耳畔祁北杨温和地说:“我倒觉着这个故事挺浪漫。”

余欢心中一动,抬眼望他。

清晨刚落了雨,冬日的南方空气阴冷,带着点能透入骨中的凉薄;祁北杨的侧脸瞧上去干净俊朗,细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仿若有种不可言明的魔力。

他原本就长的俊朗,比她瞧过的所有人都好看。

余欢心跳的很快,不敢多看,别开了眼睛,认认真真地瞧着不远处的峭壁,现在是冬天,上面只有光秃秃的藤蔓。

孟植站在旁侧,余欢的小动作,他尽收眼底,轻轻叹气。

孟老太爷仍旧只是摇头:“哄骗着小姑娘花钱的法子罢了。”

祁北杨面色有些许怔忡,微微拧眉,继而舒展开:“这也算是精准抓住热恋中小女生的心理。”

走到这里,龙泉山的路程已过半,这边设有茶水间,孟老太爷过去歇息,喝茶——这里卖的茶也有个噱头,说是什么高山泉水煮的,茶也是高山种的。

不过景区里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好茶,不过比白开水稍稍好些,也好不到哪里去。

祁北杨只喝了一盏茶,便放下杯盏出去;他似乎对外面的那株情人树更感兴趣,踱着步子,来回看那些系在树上的绸带。

这株树四季常青,饶是到了冬季,仍旧一树的蓊蓊郁郁,配着飘扬的红绸带,煞是好看。

余欢心里紧张,生怕他瞧见了当时两人系在上面的红绸带。

昨晚上他说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已经足够使她烦恼了。

她隐隐约约觉着,祁北杨大约已经察觉到些什么。

余欢心神不宁,频频往外瞧,耳旁只听孟老太爷咳了两声,她才醒转过来,讷讷地笑。

孟老太爷端起茶杯,轻轻吹散浮在盏上的一层浮沫,低头淡淡开口:“想出去瞧瞧就去,不用闷在这里。”

孟植不动声色饮茶。

他并未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和祁北杨的谈话告诉孟老太爷。

瞧见余欢出去了,孟植尝一口茶,也笑盈盈地说:“桑桑年纪小,心里面好奇,这挺正常,我刚刚看那树也挺有意思的。”

孟老太爷看他一眼:“桑桑年纪小,你也年纪小?”

孟植表情未变:“说起来,同桑桑年纪一样大的时候,我还没她这样有分寸。”

孟老太爷神色一怔,依旧饮茶。

良久,他才幽幽开口:“我瞧着祁北杨心思很重。”

孟植拎着茶壶,为他沏茶:“男人嘛,心思单纯了您又该觉着担不起事来。”

余欢不知房间内发生的事情,她已经走到情人树下;这时候游客不多,祁北杨已经在一根枝条前站定,正捏着一根绸带细瞧。

目光专注。

余欢的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她颤巍巍走过去,礼貌地叫:“北杨叔叔,新茶烧好了,外公请您进去尝尝。”

祁北杨转身。

他噙着笑,慢悠悠地开口:“怎么还叫我叔叔?”

这树上的红绸带远瞧过去一模一样,一样的底色,一样的黑字。祁北杨捏的紧,余欢也不好判断他手里拿的这根是不是自己当时写下的,只硬着头皮说:“外公让我这么叫的。”

“那外公知道咱们俩的事吗?”

余欢强颜欢笑:“咱们俩不一直很正常吗?”

“是吗?”祁北杨淡淡开口,喜怒并未显露,他扯着那绸条,力气大了些,枝条都被他拽的晃动,“那这是怎么回事?”

风吹雨打,绸带已经不如刚挂上去那样鲜艳,只是上面字迹仍旧可以辨认出——

希望能够和祁北杨先生岁岁年年长相守。

下面是她小心翼翼的落款,余欢。

余欢呆怔两秒,很快反应过来:“我当时想写和你岁岁年年长相守周肃尔先生,但一张绸带没写完,只好换了一个……”

拙劣无比的借口。

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欺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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