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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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世子在公堂上嘲笑怒骂,并无新鲜隐秘吐出。皇帝无奈,只得按原计划命英王秦源监斩,于正月十九日傍晚在德胜路菜市口将一干乱党主从犯共一百多人处决,余者妇孺均流放。

胡钧被释放,仍为将军;其父胡敦贬为庶民;其叔胡敏谋杀玄武公——原黎章将军,未杀讫。免官去职后,犹判徒刑两年,不准赎;胡钊因无官职抵罪,被判徒刑两年。

德胜路法场,世子夫人被允许来为丈夫送行,这是胡钧特地向板栗恳求。才得以通融。

洪霆看见胡家大小姐,怒骂道:“贱妇,都是你的好兄弟,背信弃义,才害得我洪家满门被灭,还敢来见我?胡钧出卖亲父亲叔亲兄,苟且偷生,真天下第一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仰天大笑道:“你们等着吧!三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回来找你们的!胡家、张家、郑家…你们等着吧!”

胡家大小姐泣不成声。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抹了脖子。

原来她早就存了死志,因而携了短刀来法场,要陪丈夫共赴黄泉。谁知来后一句贴心安慰的话也未听到,却惹来一顿骂,当下不再眷恋红尘,一死了之!

幸亏身边一人及时出手,才救下一条性命,却是秦枫。

胡钧因不放心。也跟了大姐过来。

见此情形,惊出一身冷汗。遂站起身对洪霆骂道:“不忠不义的东西,你们自己干的好事,还敢迁怒发妻!”

洪霆见妻子自刎,也惊呆了。

怔了好一会,才冷笑回应道:“你这种不知信义的小人,如何能体会我等心思!我洪家本就贵为郡王。何须改朝换代?都是我父得宁王救命之恩、知遇之德,才舍弃荣华,铤而走险。若不然,二十年前,宁王将襁褓中的秦霖托付时。就向皇上告发,岂不是又立大功?若是如此,与你这等小人又有何区别?”

周围观刑的人听了,窃窃私语,看向洪霆的目光甚为同情,而对胡钧却指指点点,鄙夷不屑。

胡钧气得面色潮红,胸膛剧烈起伏。

在场的刑部尚书汪正松大怒,喝命人堵上洪霆嘴巴。英王尚未到来,此时断不能出事。

却被一人上前阻止了。

“哦?荣郡王如此有情义,那为何我师父救了他性命,不见他报答,却反而掳去师傅的外孙女,借以达到他谋反目的?”

原来是秦枫。他替胡家大小姐诊治包扎完毕,站起身来,正好听见洪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便上前喝问。

洪霆哑口无言,嗫嚅不能答。

当日,定下此计也是不得已:若掳别人,绝没有在新婚当日掳去新娘能令白虎将军和玄武侯方寸大乱。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的人并不曾伤害郡主。”

他只能如此辩解了。

秦枫犀利指出:“不过就是利欲熏心罢了,你又何须掩饰?荣郡王若真替宁王着想,就不该挑唆洪霖谋反。他如此年纪便被皇上封为青龙将军,何等器重!便是我等皇室中人,如赵王、肃王和本王,也不过是闲散王爷罢了,怎抵得上青龙将军手握重兵,被倚为国之柱石?想必宁王在天有灵,也会感激你父子。却偏不知足,定要唆使他谋反,终于陷他身败名裂,还敢说是报恩?”

又转向胡钧道:“胡将军是不是小人暂且不论,然他救了胡家满门,对胡家祖宗而言,乃是大孝;他勇于出首,避免一场内战,对天下百姓来说,乃是大仁。岂是你这等人可以非议指责的!”

胡钧顿时眼窝发热、鼻头发酸,竭力忍住,才没落泪。

汪正松等人听了,则不住颔首点头。

洪霆瞪眼怒道:“青龙将军算什么?这天下本就是宁王的,先皇明明立宁王为太子…”

秦枫厉声打断他的话:“这天下是我秦家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岂能容尔等胡作非为?宁王输给了皇上,此乃天数!若当今皇上有纣、桀之暴,他洪霖有汤、武之仁,方可言天命人心。如今国家承平,你父子却逆天而行,上愧对皇上倚重栽培,下愧对洪家列祖列宗,既陷民众于水火,又有负宁王托孤之厚望,正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汪正松猛拍桌案,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喝道:“说得好!”

洪霆则面如死灰。

第399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秦枫恨恨地转身,对胡家大小姐道:“当日,你父亲指责玄武将军女扮男装,犯下欺君之罪。玄武将军言道,她投军先为国、次为家,因而舍弃卑微之身躯。你与她同为女子,何故宁愿为了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男人舍弃性命,却不肯为了儿女忍辱求生?你是怎么当娘的?难道你一死就能彰显妇德?”

在场百姓听了这番话,彼此交头接耳、争执议论。

此时他们的口风又转了,一个个都道:“是啊!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死太不值了。”

“她该跟玄武将军好好学习。”

小民原无主见,大多人云亦云。听秦枫说的有理,他们又对胡家同情起来。

不说别的,单秦枫说胡钧阻止一场内战,就足以让大家感激了。国家大事他们是不懂,然打仗对百姓生活的影响他们可是记忆犹新的。

胡家大小姐怔然不语。

她被丈夫当街辱骂,伤心万分,暗想你们父子谋反失败,却把气出在自己一介妇人身上,这算什么?便是弟弟临阵倒戈,也有他的理由。难不成人人都要陪着洪家一起死,才算对得起他们?

可她身为胡家女,已经嫁入洪家,偌大的家族,如山峦崩塌,她委实不知如何捱下去,唯有一死方能解脱。

被秦枫这么一喝,忽然惊醒:她还有儿子和女儿呢!

她出身名门,难道连一个村女的见识都比不了?如此轻生,徒与他人作笑谈,于儿女半点无益!

想毕,她慢慢站起身,对秦枫施礼道:“多谢仁王警醒!民妇险些铸成大错。”

秦枫沉声道:“你能想通就好。不枉皇上网开一面,饶恕你儿女性命。”

胡家大小姐点头,上前来到丈夫面前,对他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君请恕妾身无情,顾不得你了!”

洪霆呆望着她。不知她意欲何为。

百姓们也都伸长脖子,看这女子要做什么。

却见胡家大小姐转向汪正松拜道:“大人可否暂缓行刑?民妇有下情呈诉。”

汪正松威严地说道:“此乃皇上旨意,如何轻易更改?有何事你且说来,本官视情形为你传达。”

胡家大小姐面色决然,一指洪霆道:“民妇要在行刑前与这人和离。”

洪霆大震,目瞪口呆地看着妻子。

汪正松也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她。

这可是从未有的事。

“本王答应你了!”

随着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英王大步走入法场。

“来人,即刻传洪家族老和胡家族老。见证二人和离!”

英王连下数道命令,要在行刑前为这对夫妻办理和离手续,围观人众一片哗然!

这条消息迅速在德胜路传开,引得百姓们奔走相告、议论纷纷。原先不敢来观刑的人也都赶来了,要看这旷古未闻之奇事。

一阵混乱过后,所需之人都已传齐,当众写下和离书,夫妻二人和双方族老俱都签名画押。然后。胡家大小姐决然而去,也不为丈夫收尸了。

望着那道纤弱的身影汇入人流。所过之处,看热闹的人如避蛇蝎,纷纷闪开,洪霆泪水溢满眼眶。

“你满意了?”英王来到他面前,盯着他轻声道,“不管你是否居心如此。本王都成全你。本王不怕遗留祸患。洪霖也是如此,他想来就来吧!本王倒要瞧瞧,他手握重兵时尚且不能成事,孤身一人要如何兴风作浪!”

言毕,大步走向正中桌案。抓起令牌,沉声喝道:“行刑!”

事后,法场临刑前和离之事传遍京都,酒楼茶肆都热火朝天地议论。也有说胡家大小姐该的,也有说她无情义的,言论不一。

皇宫,御书房内,永平帝盯着监斩回来复旨的英王,喜怒不辨。

英王恭声道:“儿臣本待派人禀告父皇,又怕误了监斩时辰。遂自作主张,令其和离。也是鼓舞民众,认清大是非的意思。”

好一会,皇帝才道:“不过是和离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又随意问道,“昭儿年纪不小了吧?也该娶亲了。可曾有中意的人家?”

英王不料他陡然转到这上头来,浑身一震,斟酌一番言辞,才道:“十四了。因儿臣一直在外,王妃又顾念他年幼,尚未考虑议亲之事。”

皇帝点点头,看着他道:“该议亲了。姜贵妃娘家有个侄女不错,回头让皇后帮着看看。”

英王忙应道:“谢父皇!儿臣这就请母后相看。”

心头不期然闪现张家三女香荽的面容,父皇是因为这个,才关注昭儿的婚事吗?

永平帝满意地点点头,父子又闲叙一会玄武公和白虎侯离京的事,至掌灯时分,英王才离开皇宫。

这几日,京城真是怪事不断。

胡家大小姐和夫君临刑前和离一波未平,胡钧婚事一波又起。

礼部尚书黄真之女原许了胡钧,定于去岁腊月二十五日成亲。然洪家谋反事败,胡家受牵连,婚事自然耽搁了,如今黄家要与胡家退亲。

谁料他养了个脾气执拗的女儿,认定胡钧乃大仁义智慧之人,宁死也要嫁他,竟然带着丫头直奔胡府,就这么自己送上门去了。

这一出戏又引得市井议论纷纷,比昨日之事更让人津津乐道。

永平帝把黄真叫去大骂一顿,让他不用惺惺作态,他又不是嗜杀之君,并未牵连无辜之人,何须如此!

于是,胡钧临出征前,无声无息地娶了黄小姐。

也无鼓乐花轿,也无聘礼嫁妆,一身素衣,两根红烛,便将终身托付。

胡钧握着妻子一双手,低声道:“是钧肤浅了。原以为父亲定此亲事,是为了联络权贵,加固根基,故心中万般不乐意。谁知今日却得一贤妻。”

黄小姐听后,诧异半响,才低头道:“幸亏洪家谋反,方成就了妾身良缘。不然,纵嫁了来,怕也不得将军真心相待。”

胡钧听后仲怔,竟不知要不要感谢这场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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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十九年正月二十日,玄武公和白虎侯一早进宫,拜别永平帝,直出西华门,分别赶赴西北和西疆而去。

正月底,玄武将军也随夫婿离京,往西南丰县去了。

正当京城严防秦霖时,朱雀侯赵锋传来消息:秦霖策反旧部,带领三千人叛逃出边界,不知何往。

永平帝气坏了,严令朱雀将军谨慎防守北疆,并全力缉捕叛党。自此,京城安定下来。

二月中旬,英王世子秦昭与姜国公孙女定亲。

板栗、葫芦和小葱相继离开京城后,家中诸事不能多记。且说板栗,接掌西北兵务后,谨防边界、操练兵马、处置军务,无不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将西北布防得滴水不漏。

西北安定,大靖东北却屡屡发生战事,与金国大小摩擦不断。

朱雀侯赵锋勇猛无敌,因性烈如火,智谋稍嫌欠缺。数次与金国交战,均败多胜少。亏他知道自己短处,每次都能及时退却,才没酿成大败。但这也使得他怒不可遏、暴跳如雷了,幸亏有宁静郡主时常开解,才好些。

再说西疆,自永平二十年初开始,蕃国余孽那日松集结了几万人马,常绕过盐湖,偷袭蕃州边界诸城镇,葫芦亦调兵遣将,与之周旋。

可这支兵马行动迅速、来去如风,短期内也不能剿灭。

边疆战事传入朝中,永平帝甚为心烦,与重臣商议,要挑一位有智谋的军师去协助朱雀将军赵锋,不然他那里迟早要出大事。

不等挑出人来,永平二十年九月初,元国集结十五万大军,再起战端,兵犯大靖西北;这还不算,西北兵马原为障眼法,另有十万兵马联合金国同时进攻正北云州、东北冀州。两相夹击,赵锋终于大败一场,损失两万多人马。

西疆那日松也频频出动,与白虎侯连番大战。

永平帝接报后,虽然自恃有三灵护国,也难免心焦。想要再派出英王,却遭到大皇子等人反对,言道朱雀将军不过是败了一次而已,打仗哪有不败的,且往后看。

皇帝日渐老去,越发疑心,自己也不想英王再掌兵权,因此暂时作罢,与群臣日夜等待战果。

然九月十五日过后,西北和正北、东北军报却连续断了好几天,朝中议论纷纷,都道玄武公和朱雀侯吃了败仗了。

等了四五日,永平帝沉不住气了,正要有所行动,北疆捷报传来:玄武公协同朱雀侯大败元国、金国。

金国兵败后,朱雀侯率军直追到金国王都。然而,秦霖半路杀出,挡住了朱雀侯的兵马,并收集金国残部两万多人,撤入极北莽莽林海深处。

临去时,秦霖昂然丢话给赵锋:他会再回来的!

他身为秦家子孙,并未在国家危难时落井下石,此后当自建一国,与大靖并存世间!

永平帝听了捷报,捏紧拳头微微发颤,大胜的喜悦荡然无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群臣心惊的同时,又纳闷不已:玄武公为何丢下西北不管,跑到北方去了?

不待他们释去胸中疑惑,次日西北也传来捷报:玄武公火烧大雁山,元国十五万人马全军覆没!

君臣都惊呆了:这个玄武公又是怎么回事?

第400章 该找个媳妇了

 隐隐的,他们都猜到了些什么。

玄武公、白虎侯乃是胸中有大丘壑之人,惯于跨地域连横作战,更喜欢事先谋划筹备。此次大战,不定早就预谋妥当了,甚至,连朱雀侯往日不断吃败仗都有可能是他们有意而为之。

只是,这到底是白虎侯襄助的呢,还是玄武将军又重披战袍、北上协助兄长呢?

白虎侯正与那日松周旋,刘水胜等将领各自固守一城,且西疆还有其他小国也不安分,西边应该无人去助玄武公。那么,就是玄武将军了。只有她,才能将孪生兄长扮得活灵活现,不至动摇军心,为西北元军察觉。

然她刚刚才分娩一个多月,就能当此大任?

朝中百官各自思量:想当初,他们兄妹一场大水淹灭了南雀国,如今,又一场大火烧垮了元国,这样的人,实在令人心惊!

永平帝尤其感觉不同,真是又喜又忧。

他觉得这大靖天下在玄武公和白虎侯的胸中像一盘棋,他们玩得比他这个皇上顺溜多了。当夜辗转反侧,不能成寐。

正忐忑不安之时,又接到玄武公奏折,言道自己两次大战,一水攻一火攻,屠戮无数生灵,心中惶恐不安。如今边疆战火止熄,有胡将军和汪将军镇守西北,当无大碍。恳请皇上让他返京静修几年,以化解平定心头戾气;再者,他身为张家长子,至今尚未娶亲,实乃不孝云云。

一句话,玄武公想要娶媳妇了!

永平帝看后哈哈大笑,当即朱笔御批,命玄武公将军务分别交给胡钧和汪魁。回家来娶媳妇。

他心中十分高兴,次日早朝又当着群臣说了此事,还开玩笑地说,众位爱卿有未嫁女儿的,都好生预备着,多往玄武公府找太夫人和老太夫人说合;又下令皇家寺院慈安寺的普渡方丈做好准备。待玄武公归来,上慈安寺礼忏时,为他做一场法事。

皇帝一句话,竟使得公府宾客盈门,尤以清贵世家和小官儿内眷居多,郑氏应接不暇。

因为,近两年张郑两家因为儿女亲事闹出不少事,大家都看出,张家不喜与权贵攀亲。

此话容后交代。眼下且说板栗,将北方事了后,回到西北凌云关,与小葱见面后,兄妹叙了寒温别情,就说起正事来。

“你确定那人是元国大汗?”板栗十分震惊。

“确定。虽然他改装了,可气势、面貌等都与传言的摩多大汗相符。我怕走漏了风声,就没公布彻查此事。将他与几个侍卫单独关押的。”小葱解释道。

板栗沉吟起来。炯炯目光注视着窗外苍茫凌霄群峰,层层叠加。最高峰映在天际,勾画出清晰的线条,犬牙交错,如同一副大气磅礴的山河图。

“不管是不是,想法子让他逃走。”

出了会神,他终下决心。

小葱微微一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怕哥哥有其他想法和安排,就没敢擅自作主张。”

板栗轻笑道:“我有什么想法?‘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又有‘兵不可废。废则招寇’,况且,我们也要防一手。”

说着,声音略有些苦涩。

想当初,那不是少年意气、满腔热血!恨不能屠尽胡虏,让大靖边疆永无战火、百姓安居乐业。然多年过去,他却要纵敌回国、养虎为患,这其间种种因由,微妙用意,又岂能一言道尽!

便是葫芦哥也是这样想吧!

否则,以白虎侯之能,又怎会对那日松几万人马束手无策!

小葱赞同地点头。

接着,板栗又说了上奏折请退的事,“横竖有葫芦哥在西疆镇守,我且歇几年,在长辈跟前尽尽孝心,也让皇上放心。”

他面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只怕这场战争不但没让皇帝欢喜,还吓坏了!

为人臣者真是难哪!

小葱撇撇嘴道:“该这样。皇上把小叔调到刑部,却又让王家人当刑部尚书,分明就是掣肘。这算什么?帝王心术还真是难测!”

王家,就是胡镇的姐夫王家。

胡镇的姐夫不过是王家旁枝罢了,王家又是一大豪族。

所以说,这京城随便一家权贵,背后都是牵藤扯蔓,若非像荣郡王那样谋反,轻易不可能覆灭的。

这王家因为胡家的事,对张家半点好感也无;加上云州地产的事,王家族长自认为张家抄家时遗失了地契,反将罪责怪到他们买家头上,实在过分。

谁知道是不是张家的奴仆做下的买卖,与他王家人何干?害得外面纷纷传言,说王家人趁张家落魄时霸占了他们的产业,王家名声受损,太可气了!

还有姜国公府,其孙女与英王世子定亲,然却传出英王世子属意张家三女张水儿的流言,因此也深恶张郑两家。

这两年间,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几家的孩子大小冲突不断,一笔也难写到,容后再叙。

因此几件,板栗便趁机请求回京,一面韬光养晦,一面照应家里,更为了释帝王疑心,暂交出兵权。

兄妹俩商议定,小葱又问道:“要是摩多看出咱们用意,说你纵敌回国怎么办?毕竟这次元军全军覆没,大小将领均被俘获,没理由逃了摩多大汗。”

板栗冷笑道:“他绝不敢说!他都不敢承认被俘过——被一个女人给捉住,是好有脸面的事?他御驾亲征却大败而归,声望必定下降,能不能保住汗位还说不定呢,岂敢自暴其短?元国内斗也十分厉害,他弟弟正对汗位虎视眈眈呢。放他回去内斗吧!”

小葱点头道:“咱们还是要做的隐秘些。我之前发现他时刻在寻机逃走,给他找个机会也容易的很。”

隔日,凌云关逃跑了几个俘虏,指挥使金二被玄武公好一顿训斥,罚没了战功。

十月初三。板栗将军务分别交代给汪魁和胡钧,他便带了五千人押送俘获的元国将领和各项物资启程回京。

这次回京可不比两年前,国事、家事都已经安定,这一路心情自然不同,甚为轻松,因此他并不急赶。遇见好风景处,还会停下来观赏游玩,或者狩猎野餐。

几日工夫,才走过飞虎关。

小葱却等不急了,说了两次哥哥也不听,便道:“你慢慢走,慢慢玩吧,我可要先回去了。”就想要脱离大队先行,因为她实在想念刚出生才几个月的儿子。

板栗本想跟妹妹多相处些日子。见此情形,无奈只得吩咐加快行程,一边抱怨道:“妹妹嫁人了,就忘了娘家了,多陪哥哥几日工夫也不肯。”

小葱不满地说道:“哥,你怎能这么说呢?你外甥才几个月,多可怜!还有弟弟,咱们都没见过呢。你就一点不想?还有爹娘,爷爷奶奶。红椒山芋…”

板栗急忙举双手求饶,道:“等明儿过了奉州,咱们加快行程。旁人就不说了,我还真想苞谷了。也不知这小子脾气咋样,别又是一个淘气的。”

郑氏永平十九年六月生了个老儿子,取名叫苞谷。人都说跟玉米重了。可郑氏一定要用这个名字,也不知何意。

小葱摇头笑道:“爹在上封信里说,苞谷可乖了,是咱们兄妹里头最乖的,听话的很;又十分聪明。不管教他啥,他都能记住。”

板栗笑道:“爹那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己儿子,又是老幺,当然横看竖看都好了。你不记得小舅舅小时候?外公惯得他那样。苞谷再聪明,他能有多大,还能吟诗作对不成?许是记得几个果子名儿,爹就高兴的以为自己儿子是神童了。”

魏铁等几个亲卫听了都抿嘴偷笑,把脸转向别处。

小葱也笑倒,对哥哥道:“这话你敢当爹的面说?”

板栗失声笑道:“我皮又不痒,跟爹说这话!”又问她,“山子长得像谁?”

山子是外甥小名,大名就叫李山。

小葱和李敬文反复磋商,决定儿女的名字不从田地里找,全都依山而定,以后再生,依次就叫李岭、李峰、李峦…

靠着山踏实啊!

听见哥哥问儿子长相,小葱脑子里出现一个肉乎乎的小家伙,脸上便露出温柔的笑,道:“像敬文哥多一些。”

板栗叫道:“咋像他哩?”

小葱横了他一眼,嗔怪道:“那是他儿子,像他不是应该的?”

板栗嬉笑道:“我是说,外甥不是都像舅舅的嘛!就算像娘也成——像你就像我了。”

小葱笑道:“嘴巴像我,其他地方都像敬文哥。”

兄妹俩正说着,金二打马过来,对板栗抱拳道:“公爷,前面是奉州城了。是在城外安营扎寨,还是过了奉州再扎营?”

板栗抬头看看天,吩咐道:“就在前面扎营吧。魏铁,你把之前挑选的各样礼盒都搬上车,等会跟我去城里一趟。”

“是!”金二拨转马头去了。

魏铁也带人去准备。

“哥哥决定好了?”

等金二走后,小葱轻声问道。

板栗抬头看向远处的奉州城,肃然点头道:“嗯!”

他要去周家拜访。

张家跟周家渊源颇深,路过奉州,于情于理都该上门拜访。再者,他心下计议已定,准备向周家求亲——求娶周菡。故而,他想顺路看看周夫子可回祖籍来了,省得错过。

当日离开京城时,他才听爹娘说,周夫子曾经提过结亲的事。他听后隐隐意动,至少,不像听见其他人家那么排斥。因急着赶赴边关,就将这事丢下了。

两年过去,娶媳妇迫在眉睫,他自然又想起这桩事来。仔细想想,任凭千挑万选,找出来的闺秀也不一定越得过周菡去,其模样言谈品性,也甚合自己的脾胃——他们几次交谈,都开心的很。

不过想想也真奇怪,为何没喜欢上她呢?

是了,那时候他心里只有淼淼!

第401章 想不到的缘分

当下,板栗脱去戎装,换上锦袍,戴上儒生方帽,化为一名书生。带了魏铁几个亲随,也不骑马,乘坐一辆普通马车,并另外一辆拉着礼品的马车,直往奉州城奔去。

小葱没有去。她此行来西北是隐秘的,只有少数人知晓。

一行人刚到奉州城西门附近,就见从城里涌出一群人来,数名官员骑着马,当中簇拥着一名锦鸡补服的大员,匆匆往官道上赶去。

魏铁闪身到车门口,低声道:“公爷…”

板栗急忙以眼神止住他,挥手道:“只管走!”

看这些人的形貌和官服,都是奉州的地方官,只怕是去迎接他的。他正有事在身,不想耽搁,因此只装不知道。

于是,等这些人都过了,他们才进奉州城。

进得城后,稍作打听,就问出了周家住址——在城西的周家巷,阳水河畔,显然周家在奉州是极有名望的。

当下赶了过去,望见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院。

板栗忙下了车,亲自向门房递上拜帖。

那门房客气地接了,只看了一眼,蓦然瞪大眼睛,急忙道:“请公爷稍后,小人这就去通报。”

转身一溜烟地跑进去了。

周家诸人听说玄武公上门拜访,一齐震动,从周三太爷——也就是周夫子的三哥——起,到周五太爷,以及各儿孙辈,都急忙换衣出来,大开中门迎接。

周家书香门第、清贵世家,并非那等阿谀逢迎之流,等闲权贵也别想让他们攀附,今日摆这阵仗。有个缘故:

四老太爷周楠弟子遍天下,张杨和赵耘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也不值得炫耀。可四老太爷在清南村一住就是几十年,不仅教出了许多弟子,还影响了那一方人,其中张家、郑家、赵家、刘家。更是其中翘楚。现玄武公的父亲和白虎侯的父亲,都得他言传身教;玄武公和白虎侯兄弟们也曾得他亲自指点教诲。可以说,这几家的崛起那是跟四老太爷分不开的,他们也都敬他如父祖一般。

故而,周家对玄武公此次凯旋而归,也是与有荣焉,如同自家后辈出息一般。

再者,这次玄武公连横西北、正北、东北,大败元国。灭了金国,战功赫赫、英名远扬,各地早传疯了。玄武公回京,沿途官府都争相迎送。他们才听家下人说,奉州巡抚率领知府等官员出城拜见玄武公去了。谁料公爷却便服来周家拜访,这个脸面就大了,因此按礼制迎了出来。

板栗正在周家门前等着,忽然中门大开。一群人涌了出来,老少皆有。当中簇拥着两位白发白须的老人,顿时吓一跳。

观其中一位比周爷爷年纪还要大,容貌也与周爷爷有几分相似,不用问肯定是他一辈的。

长者为尊,当他听老人自称“周槿”,立即“推金山倒玉柱”。趴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周三太爷慌忙上前搀扶,连叫“使不得,使不得”,目中却露出赞赏笑意,他身后诸人也都笑逐颜开。

文人尤重风骨颜面。玄武公不论官职爵位,而是以晚辈之礼拜见,正合了他的心思;周家人也觉得玄武公格外顺眼,心想到底是四老太爷教出来的徒孙,就是不一样。

于是全家喜气洋洋,将板栗迎进正房,看茶叙话。

板栗在三老太爷的引见下,一一辨认了周家各房的主要人丁,顿时高山仰止、满目钦佩——这才是真正的书香名门、世家大族!

这一屋子老的、小的,虽然没几个当官的,连举人也不多,但论起来,无不是满腹诗书、各有才情,随便拉出一个来,那都是有名的很,可惜他以前竟然都不知道。

他越想越佩服周夫子,从未听他数过周家人如何如何,真正的宠辱不惊。在清南村这么多年,他对周家的了解也就限于周夫子一人罢了,周菡姐弟那是后来认识的。

“原来五叔就是‘铁笔丹青’五柳先生?晚辈听田夫子提过的。哎呀,五叔画的马儿晚辈最喜欢了,还买了一幅回去挂在房中,不过是临摹的赝品。”板栗惊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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