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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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眼睛一亮:

『怎么说?』

王婆子低声道:

『现如今和您走的近的慕容府二夫人,不就是个最近便的门路吗。你何必舍近求远呢。慕容夫人向来有些贪财,您那外甥家最最不缺的可不就是银子么。这有钱好办事,哪里还用得着求,那银子就是最灵的法宝了,保准能成』

刘氏听了,忽觉茅塞顿开,可不是吗,慕容府的二老爷如今正在吏部管着事呢,虽说比起他们何家老太爷差远了,可县官不如现管,这捐官找他最合适不过了。

得了主意,刘氏心里也亮堂了,微微侧头瞧了王婆子一眼:

『你家那个二丫头如今也十一了吧,在哪里当差呢』

王婆子眼睛闪过惊喜忙道:

『劳太太惦记着,我那二丫头是个淘气的,如今还未寻到正经差事,在家里替我照看着她弟弟呢,顺便看着家』

刘氏道:

『你的丫头指定错不了的,玉梅房里面两个大丫头年纪不小了,我寻思着发落出去配了外面的小子。你那二丫头若是没差事,倒是恰恰能补进来,你看可好』

那王婆子脸上都笑开了一朵菊花,忙跪下磕了头道:

『我替我那二丫头先给太太磕头了,回头明儿我领了她来,再好好给太太磕几个头』

王婆子脚步轻快的出了屋子,在廊下正和匆匆过来的玳瑁打了个碰头。

玳瑁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撩帘子进屋里去了。王婆子下了台阶,心里不禁冷笑,任你们这帮小贱人蹦跶到天上去。太太一句话,你们也要摔下来,蹦跶的越高,摔的越疼。

脚下忙着紧走两步出了院子,恨不得一步就迈进家里头,告诉二丫头这个天上掉下来的便宜事。

要说这王婆子算是个有些运道的。当年跟着太太在刘家,可是没少受罪。刘家小门小户的,几个丫头都当牲口一般的用,哪里像如今何府这帮小贱人,每日里什么都不干,就知道巴巴的盯着爷们。整日里骚的浑身难受,恨不得立时就劈开腿让爷们骑了才好。

想到此,王婆子暗暗撇嘴。后来刘家老爷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巴结上了何府这门亲事。她跟着刘氏嫁进来,才熬到了出头之日。年纪大了,配了外院的小厮赵金山,生了两个丫头,一个小子,因为会看眼色,会上好,渐渐的就得了太太的意,仍回了太太房里做了个管事的婆子。

大丫头早就出了门子,嫁了街上开着香油铺子家的独生儿子。刘氏两口子自己当了大半辈子奴才,当时恨不得女儿能得个自由身,于是求太太,赎了出来。

可谁知道,那香油铺子也不是个稳当的买卖。去年上,却渐渐的不成了,一来二去的索性关了门。没了进项,下面还有几个孩子还张着嘴等着呢,大闺女没法子,只得回来娘家打秋风,刘氏怨天怨地,怨了半日,也只得打点些粮食银钱,送了大闺女回去,总不能瞧着亲闺女和孩子饿死不是。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刘氏心里就通透了。原来自己的打算是错的,什么自由身,有了自由,没了进项,一样是没法子活的。因此二丫头她倒是没想着赎身。而是暗地里瞄着两个姑娘身边的差事,若是得了空,谋进去,倒是个大便宜。

跟着姑娘,吃穿都比别人强上一头,房里也没什么重活计,不过就是陪着姑娘说说话,解个闷罢了。有机会说不定,还能认识几个字。将来找婆家,也是项傍身的本事,且二丫头生的俊,将来若是跟着姑娘嫁出去,没准就被姑爷收进房里。生个一儿半女的,倒是比大闺女强到了天上去的。

王婆子越想越觉得好,美滋滋的向自己家里奔。

刘氏这边讨了注意,立时就准备写信。想着明儿一早就差人赶着送去,让妹妹一家速速进京来。到时候外甥的事情成了,外甥女也就好办了。抬眼却瞧见玳瑁。

刘氏也知道,这么会子不见她的影儿,一准是差人给紫荆送信去了。刘氏却不以为然,左右不过是个丫头罢了,还能翻到天上去。她就是不让儿子收那紫荆,就是两人有了事,寻个错也能发落出去。何况瞧着子谦根本没那层意思。

既然玳瑁和她不是一个心了,也就不能留在身边了。又发落了她婶子,说不得她就私下里怨恨起来,搁在身边,总是不怎么妥当。不过要别处安置,也需斟酌一下,毕竟她也尽心尽力的服侍了自己这几年,情分还是有的。

翌日,下了学,谢桥才正式见着舅舅。子谦的容貌气质与舅舅颇为相仿,温柔清雅,书卷气极浓。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透着那么十分的亲热和温暖,与刘氏截然不同,真心实意的欢喜。这一点。谢桥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何云清望着亭亭立在哪里的外甥女,竟恍惚仿佛见到了那时候的大妹。五官还罢了,只那神韵竟是脱了形的像,行动坐卧,都透着那么股子与众不同的超脱。和她一比,一边的玉兰玉梅。竟相形略显失色。倒真怪不得谢府老太太那般着紧,就是父亲,瞧那形容如今也是不一般的了。

何云清温和的叮嘱了几句:

『在这里就和在自己家里一样,有什么想吃,想玩的,只管开口,莫要外道客气才是。平日里就和姐妹们一起读书、写字、做针线。若是有那丫头婆子不好了,只管和你舅母说,莫要纵了她们,等等…』

事无巨细,倒是比刘氏那些场面上的热络,更让人直暖到心窝子里去的。

这里还说着话,外面小丫头快步进来回说:

『二姑奶奶来了』

刘氏神色不由的一凛,心里说:这才几日却又来了,没见过出了门子,还成日里往娘家跑的姑奶奶。

亲姨母殷殷询冷暖

谢桥目光略略扫过刘氏,瞧着仿佛十分憷自己这个亲姨母的。且,谢桥敏感的发现,屋子里无论大小的丫头婆子,一听说姑奶奶来了,都不约而同的垂首恭立,竟是比平日里规矩多了。这不禁让谢桥对自己这个亲姨母好奇起来。

倒是怎样的三头六臂,连娘家的奴才们都能辖制的这样老实。

念头刚转到这里,随着一阵爽利的笑声,门帘子就打了起来。进来一个三十来往的美丽妇人,穿着一件紫色暗纹大镶边的衣裳,圆领、大襟、右衽、下摆开气处,镶有精致的双层花边,内层蓝缎花纹窄边,外层的黑缎地上,绣着精致的折枝花卉蝴蝶以及葡萄纹样。

下面绿缎地盘金绣蝴蝶寿字纹样的侧褶裙,通身华丽富贵,端庄大气。头上点翠嵌珠石的的金风钗,风嘴垂下明晃晃的点翠串珠流苏,微微一动,颤颤巍巍,仿似更加鲜活逼真。

面如银盆,细眉杏眼,可见保养得当,瞧着比刘氏年轻许多。眉眼间瞧着甚有几分眼熟,却不知哪里见过。

谢桥那里还在琢磨,这边何妈妈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二小姐…二小姐…』

抬起头来,已是泣不成声,只一声声唤着二小姐。

那妇人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一把扶着何妈妈起来,端详半响哽咽的道:

『一晃这些年没见了,如今你倒还好』

何妈妈点点头,心里纵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心里那一车的话,要从何处说起才好。抹抹眼泪忙对谢桥道:

『三姑娘,这是你的亲姨母,快来给姨母磕头』

谢桥忙上前就要磕头,这何氏如何肯让,伸手扶住她,携了她的手仔细上下的端详。

见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头上别无钗环,只插了一只点翠的珠花。大大方方站在那里,眉眼低垂,神情坦荡,丝毫也不见局促。却真有股子当年姐姐的影子。加上生的好,肤色晶莹,五官比之姐姐还要更出挑一些。可惜年龄毕竟还小,若是再过几年,说不得就更出息了。也怪不得敬生那小子回去一口一个桥妹妹的赞着。

自己那个儿子,平日里心高气傲的很,寻常闺秀即便见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对谢桥却只见了一面,就从心里亲近起来。如今何氏这一瞧,倒是明白了几分。莫说儿子,就是她头一次见,也从心里头爱的慌。况,又是姐姐遗下的唯一骨肉,说不得,要替姐姐好生照看着。

心里想着,就越瞧谢桥越是喜欢起来。那边刘氏轻轻咳嗽一声笑道:

『瞧我们家这二姑奶奶,这一见外甥女就什么都忘了,只管拉着外甥女说体己话,倒是把我们都晾在一边了』

何氏抬眼瞥了她一眼笑了,放开谢桥的手,蹲身施礼道:

『妹妹这里给哥哥嫂子见礼了』

刘氏忙站起来道:

『不过是我的一句玩笑话,你倒是当了真了』

何云清起身道:

『你们在这里说话儿吧,我去外面还有些要紧的事情』

几人忙着恭送。何云清一走,刘氏半真半假的嗔道:

『也没见有什么事情,你哥哥呀!成天的忙的都快忘了家门往那边开了』

拉着何氏坐在炕上,让小丫头们重新冲了新茶来。

何氏却拉过谢桥的手,一叠声的问这问那的:

『身上觉得可还好,如今还吃不吃药,大夫如何说的,若是觉得哪里不爽气,还是要尽早寻个好大夫来瞧,万不可疏忽的耽误了去…』

只因何氏印象里,谢桥的身体一向娇弱的风吹吹就倒,虽说如今看着挺好,也不是道内里是不是就真的好了,因此倒是问的异常详尽。

谢桥一一答了。何氏不禁暗暗点头,别看小,说话却是滴水不漏,极有条理的。这一点倒是和姐姐像到了极处。

说话间,下面的丫头进来问午饭摆在哪里。刘氏道:

『今儿个姑奶奶来了,连着姑娘们的饭,一起摆在我这屋子里便了。我们姑嫂也喝上两盅子酒,乐上一乐』

何氏这一发话,灶上却不免有些抓瞎。只因今儿一早紫荆她娘就和赶着来的紫菀娘孙婆子,交接了钥匙。孙婆子平白得了这么个起复的机会,那高兴的都有点忘形了。安心要再太太面前显摆自己的本事。事事都要亲自盯着。

厨房里的婆子们本来就多,且平常没规矩惯了,哪里肯听她的指挥。不一会儿就乱了套。偏偏今儿太太这边姑奶奶还来了,要连着姑娘们的饭一起在这院里吃。一时更是手忙脚乱起来。鸡鸭乱飞乱跳,比那市集上更忙乱了十分去。

孙婆子刚回来,在庄子里也没什么外钱进项,又好赌钱吃酒。那点儿以前积下的体己,早就挥霍的没了。和紫菀要过几次,那丫头却装糊涂,一个铜钱也没给。

想到这里,孙婆子就气的不行。和着自己含辛茹苦生养了她一场,这老了,老了,要几个钱花都这么难。看起来,谁也指望不上,还是自己攥在手里的,才是实打实的。

可如今却真是口袋比脸袋还干净,她也知道,这帮底下的婆子们,这是变着法的管她要好处呢,不点点点卯,就甭想着顺顺当当的。

孙婆子更是知道,今儿自己要是把这顿饭弄砸了,可就真毁了。别说这差事,就是庄子上恐怕也回不去的。

思及此,心里不禁暗暗着急,在小跨院里来回转了两圈,没想出主意。

前面玳瑁一脚迈进来,四下瞄了几眼,心里倒是解气的很。面子上却仍笑着道:

『孙妈妈,太太问,前儿庄子上送来的新鲜河虾还有没有了,若是有,脆脆的炸一大海碗来,沾着花椒盐吃,最是香的了。也让姑奶奶尝尝鲜。另外,谢姑娘脾胃弱,单独要做一个软糯的吃食,就鱼羹吧。听见姑娘房里的巧兰姐姐说,姑娘最喜吃鱼的。要快些,耽误了,咱们谁也别想着落好。』

说完转身走了,孙婆子这个气啊,心说:呸!什么谢姑娘想吃,不过拿着鸡毛当令箭,打量谁不知道呢。不就是自己夺了她婶子的差事,她变着法的难为自己吗。

虽是心里这样想,但是毕竟还是要先圆了这一场才好。扭脸扫了眼底下看动静的婆子们。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个乱局,全都是那冯婆子带着头闹得,捋顺了她,就好办了。

孙婆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子,身上那点子值钱的东西,都典当的没了。只有手上这对赤金的虾须镯,是她出门子那会儿,娘给的压箱底。一直没舍得当,今个却要舍了。

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灶上是个肥差,先站稳了脚,这样的镯子,就是想要一百对也是不难的。

想到此,咬咬牙褪了下来,走过去塞到冯婆子手心里:

『如今我刚回来,咱们这些年没见,这个全当我的一点意思吧。今儿还是要妹妹帮老姐姐这一场才好』

那冯婆子历来是个最贪财的,手里垫了垫,放在嘴里咬了咬。才假意推辞道:

『这如何使得,如今您可是灶上头一份的管事,我们不过是听令的小兵罢了。哪里还能让您破费』

孙婆子忙顺着和她说了几句客气话,冯妈妈才把镯子收起来,高声道:

『都听见了,今儿咱们府里的姑奶奶可来了,她可比不得咱们太太脸软,是个脸酸心硬的,若是被她寻了错处,不光孙姐姐和我,你们一个个的谁都别想着好,明白吗,明白了,就给我手底下利落点,不然咱们都一起回家吃自己去』

冯妈妈话音一落,底下的婆子立马就一个个精神起来。手里拾掇的活计也越发的有章法,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那菜也进了锅,汤也上了灶,一切井井有条了。

孙婆子这才松了口气,嘴里却暗暗咬牙,心说:你们等着,等我站住了脚,再一个个的拾掇你们。

不一会儿,菜就端了上去。玳瑁目光一闪,心里说这孙婆子倒是有些手段。

吃了饭,何氏就以去瞧瞧外甥女的屋子为由,拉着谢桥出了刘氏的院子。

进了锄月轩,姨甥两人在西边屋子里落座。谢桥忙唤巧兰去泡茶。

何妈妈知道大约姑奶奶这里有私密话要嘱咐姑娘,遂远远遣开了房里的丫头,自己却站在外面的廊檐下守着。

巧兰端茶进来后,也蹲身一福,退了下去。

何氏暗暗品度外甥女身边这个大丫头,却是个难得稳妥的。比这府里的那些丫头们可强太多了。想原来她和姐姐都在家的时候,何府的内宅里,哪有一个下人敢扎刺的。如今却被自己那个嫂子给弄了个乱七八糟。还自以为宽泛,落了个好名声。殊不知,这些刁滑的下人们,得了好处,一出门就拿了你的错处笑话你。

知道是个糊涂的主子,越发的没了边。只不过,自己一个出了门子的姑奶奶,实在不好管娘家的事情,传出去可不好听。不然一个个全都撵出去,重新换过一茬来。看看谁还敢不把主子瞧在眼里。可自己这嫂子啊!不提也罢。

别的她也不理会,倒是不能让外甥女在这府里受了委屈去。

想到此,略略斟酌片刻道:

『你舅母那个人,怎么说呢,一向有些和善过了头。约束下人却是不怎么得力的,你屋子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办的,若是不着急,就先撂一撂,等我过来的时候,与我说就是了。若是急事,让何妈妈去二门外遣个小幺,去我们府里知会我一声,也不费什么事的。这府里的奴才,如今是越发没了大规矩,有那刁滑欺主的,不要看谁的脸面,一并的发落出去。你舅母哪里有我呢』

谢桥心里一热,点点头。何氏叹了口气,却又细细的问:

『在那边府里可好,姐妹们在一起可和睦…』

一桩桩,一件件,从衣食寒暖一直问到服侍的丫头婆子,就怕有个不妥当的地方。却整整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何氏才起身道:

『眼瞅着时候不早,姨母今儿就先回去了。等着过了端午节,姨母收拾好了手边的杂事,就过来接着你去我哪里住几天,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儿,倒比这里自在些。』

睡梦中谢桥忆前尘

见过舅舅姨母后,谢桥的心才算稍稍安定下来。何府的生活和谢府大同小异,一早起来随着两位表姐给上人请过安,就去前面的芝兰堂上学。一个时辰读书写字,间或插着习学琴棋书画等技艺。典型大家闺秀的教育套路。

何府的前院和后院截然不同,无论婆子丫头到了前面,都甚有规矩。可见外祖父是个处事极严的。两位表姐比之谢府总变着法子寻她麻烦的谢雅好太多了,也不像谢珠那样阴沉。姐妹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做针线、玩耍、倒也别样和睦。

只是何妈妈偷偷的提醒她,过了端午,可就是外祖父的寿辰了。要掂量着送个可心的寿礼过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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