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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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梅,你幸福吗?”简佳音问。

耿梅不假思索地答,“幸福。”四年前她入学时是一片茫然,不知道将来为何物;四年后她会有学位,还有了家庭。

“关你啥事。佳音啊,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对耿梅和陈立太关心了,咱们可是姐妹,不兴横刀夺爱。”

“耿梅去陈立那打工,还是我介绍的。”简佳音幽幽来了句,“你说我会干那种事吗。”

耿梅努力回忆,好像是。她刚进学校时晚上在洋快餐店打工,每天晚上6个小时,4元半一小时。累,而且经常回来晚了,要敲宿舍阿姨请求开门。是简佳音告诉她有个学长的网吧店在招工,让她去试试。

“谢谢。”她真心实意地对简佳音说。没想到简佳音回了句,“要谢你还是谢你家那口子,是他看上了你,托人来传话,到我是几传手了。”

这下宿舍其他人全来了精神,“真的?陈立那么早就看上老六?”

“勤快又嘴甜,长得也不错,当然招人爱。”简佳音挥挥手,“躺回去,别像狼似的盯着我,我没啥独家新闻。像你们,一个个懒得要命,包子都要叫老六带回来,人家哪看得上。你们摸着良心说,哪天早起过?”

有声音很肯定地说,“有,赶火车。”

有人反击,“说得好像你很勤快似的,你又哪天早起了?”

“可我没让老六带过包子,我早上吃蛋糕饼干,就是没吃过包子。”简佳音很得意地说。

“悲剧啊!这种脱离群众的行为,会导致群众的反感,佳音同学,等工作了可不兴这样了哈。”

远处传来敲打碗盆的噪音,老大凑到窗口侧耳倾听,“是男生宿舍,又在闹腾。”她叹口气,“说实话,四年里瞧不上你们的时候挺多的,怎么要走了又觉得难受呢。”

没想到一贯稳重的老大居然还在心里瞧不起人,立马有人嚷着想知道有什么事让她反感了。老大一一说来,无非搞卫生不积极,偷用了别人的热水,到耿梅是拿了助学金、奖学金,从来不知道请客,哪怕请一斤瓜子也好啊。“知道你家里困难,可校门口一斤瓜子才两块半,人情虽小,尽到就好。你没想过那么多困难同学,只有你拿到了钱,背后也有我们的功劳,跟老师辅导员说了你多少的不容易,又帮你在同学中压了多少回争议。俺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后做人可不能这样,太小气招人讨厌。”

耿梅知道她说的是好话,连忙应了。

老大刚跟大姐似的叮嘱了每个妹妹,就来了句不靠谱的,“各位恋爱过、正在恋爱的,说说打kiss的滋味。”顿时笑翻了几个,老大沉重地说,“想我一心求学,以至于芳龄三八尚未尝过肉味,你们能忍心不介绍经验?”

“很甜蜜,胸口有种冲动,想拥抱对方,紧紧的。”简佳音大大方方地说。

“差不多就这样。老六说说,你经验应该最足。”

“安心。”耿梅想了想。

“果然是结婚的前兆,太老来伴了。”老大啧了下,“那么,初吻呢,也是这样吗?应该会很紧张吧?”

记忆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耿梅记得那个吻,开头是试探的,额头鼻子面颊,最后轻轻落在唇上。然后是火热的,让她想要更多,同时愿意敞开更多的自己。果然,骗过了所有人也骗不过自己,耿梅闭上眼睛,羞耻刹那间占领了整个她,不应该做的,一时的冲动抹下的是一辈子的黑。

幸好,宿舍其他人没发现她的异常,因老大对初吻的好奇她们开始大肆逼供,终于逼出她的实话,有男同学向她表白了,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借此机会打听别人的经验,以参考并学习。

“这丫的不早说,都快毕业了……”

是啊,都快毕业了,所有人安静下来,即使以后再有住宿舍的经历,也再也找不回过去的青春了。

“我们要经常聚会。”有人先提议。

“与其等以后,不如现在就做,从明天开始我们轮流做东,在外面连吃六天晚饭,怎么样?”

“好!”

“第一天让我来吧。”耿梅说,“以前是真的没钱。”她何尝不知道别人背后的议论呢,只是手头太紧了。有时她也很想参加她们的聚会,但一想到回请就泄了气,借口要复习要打工拒绝邀请。然后慢慢就成了习惯,别人也不再邀请她参加,她成了独行侠。

“知道知道,”老大爽快地说,“君子报恩,十年不晚。”

六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曾考虑过要狠敲一笔“阔了”的耿梅,但最后还是定在门口的小饭馆。

“以后,也不知道还吃不吃得到那里的宫保鸡丁了。”

“那里的炒面也不错,加两个荷包蛋,早上吃了能顶大半天。”

“过桥米线那家也不错,还有刀削面那家。”

“慢慢来,有六天,每天换一家。”

七嘴八舌中,耿梅手机响了,所有人跟听到信号时停了下来,宿舍一片清静。

“你们……继续聊。”有五双耳朵听着,让她怎么接电话啊,耿梅窘迫地说。

“不,我们就要听你和猴师兄说话。”

……

耿梅拿起手机,“有事吗?我们在聊天,没事挂了。”她才不要给她们看笑话。等别人又聊吃的时,耿梅把短信通知设成静音,然后悄悄发了条短信,“最早,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短信回得很快,“什么,难道不是你找上门来的吗?”

赖吧,你。耿梅又发了条,“我这边有人证。”

“谁,难道不懂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扯吧你。耿梅不去理他了,不管从前是怎么开始的,现在还有以后他都在了。只希望,他的承诺是真的,不要破灭得那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

☆、25第二十四章

第六天轮到简佳音请客,她来了个大手笔,请室友们去了五星级酒店。令人惊讶的是,除了老大的追求者和老四的男朋友外,她还邀请了郭景扬。陈立也是被邀请的家属,但他去了南方公干,所以只能托耿梅转达对简佳音美意的感谢。

“不是说分手了?”既然离别在即,女孩子们都放开了尽情当面八卦。趁郭景扬走开的当口,七嘴八舌地问简佳音。

她的回答是“分手了仍可以做朋友”。两个人在众人面前完美地演绎好聚好散,以至于席终的时候,所有人替他们难受,这么相衬的一对,为什么要分开。

“有些人适合结婚,有些人不适合。”

从饭店回来,初夏凉月正好,六人不舍得回宿舍,排排坐在操场看台上继续聊。清风徐徐吹来,已经有了蝉声,但没到盛时,细长的一声又一声,显得有些单调。

简佳音仰头望向夜空,“事情总在进行中,爱情的最终结局是结婚或者分手,已经尝过恋爱的滋味,也没兴趣走向婚姻,不分手还能怎么样。”

“歪理。”老大哼了声。

耿梅抱膝坐着,下巴贴着膝盖,默默咀嚼简佳音的话,也许吧,假如她也有一对好父母,又何必急于嫁人。但这念头转瞬即过,她惭愧地想,陈立是好男人,如果自己再不知足,也太对不住他。

因为都喝了点酒,简佳音好不容易收敛起来的性子不知不觉中又散了一地,“我们这几个里,我看好老四,有决心有行动,应该是婚姻最稳最长久的那个。”

“哪里,还有老六在我前面。”老四谦虚地不认第一。

“如果老六现在结婚,我不说什么,但两年谁能说得准?几个月里老六已经变了不少,再有两年没准瞧不上我们的猴哥。而猴哥,生意越做越大,连未来老婆毕业这种大事都没时间参与,不怕他钱多了心也花了?再说他家里,难道不想替儿子找一个家境相仿的、可以互相扶持的妻子?我们都想得到的事,他们年纪比我们大,吃过的盐比我们多,人生见识也比我们长,难道想不到?放心,下起手来绝对比我们狠。”简佳音干笑两声,“老六啊,老话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一阵风吹过,耿梅没头没脑地问,“那边是什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黑暗像有白色的衣物在动,却没有人走出来。大家的酒醒了一半,抖抖嗦嗦想起校园十大鬼故事,明知是假的,仍然不约而同地脚底抹油来了个风紧扯呼,越走越快,最后近于跑。

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灯火通明的宿舍区,伤感才又战胜恐惧。

以后回校,只是校友了,在这里不再有自己的宿舍,课堂点名时不再有自己的名字,虽然说好了年年的聚会,可谁都觉得也许有些人不会再见。未来很迷茫,从此踏上社会,不再是什么都能被原谅的学生。生活很骨感,房子车子票子全要靠日复一日的工作来换得。

“买点啤酒,我们回宿舍再喝?”耿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建议,还不等别人回应就掏出了钱包,“我请。”

“我请花生米。”“我请鸭脖子和凤爪。”“我负责…喝?”

女孩子们笑得跟疯了似的,尽管说的不是笑话,却每句话都有人在笑。拎着酒回去的路上又唱起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老大悠悠地回忆起入校军训时,“老六蔫坏,小可怜样,每个教官都不忍心骂她。别人请病假要校医审批,她去,还没说完教官就同意了。我担心她,跑回宿舍一看,偷偷在吃包子,吃了一只又一只,也不知道哪个空档藏的。见到我,硬要塞给我一只,我再饿也不要吃冷包子,领她的情还把我的巧克力分了一半给她。我傻啊,哪怕世界末日到来,最后一个饿死的肯定是她,什么都能吃,又能藏食,饿不死她。”

耿梅也有话说,“大姐,那会天气热,你给我的巧克力是果仁的,里面长虫了。我怕你见到会恶心,什么也没说,硬着头皮吃下去。”

“……”老大倒抽口凉气,“剩下的半块是我吃的,都没看就塞嘴里了……”

五个人面面相觑,耿梅努力安慰她们,“没事,不就虫吗。我小时候家境不太好,人家生虫的米不要了,我妈去要回来,煮饭时我专门负责淘米,水冲下去几十条白胖胖的飘起来。难免会有遗漏,有时候吃着看见饭里有淡黄色的半条,……”

恶心啊,“打住,再听要吐了。”简佳音站起来,捂住嘴摇摇晃晃冲向厕所。

去吐的人不止一个。耿梅也觉得自己喝多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许多想忘记的事格外清晰。家里穷,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穷,工资少,医药费报不着,厂里不少男职工兼差,她爸做了几天夜间保安,缺觉后气短脸发青。不下岗也干不了厂里的活了,国棉厂苦,又热又吵,到处飘絮,连厂房的窗户上也挂着细纤维。她高中时学工,老师带学生在纺织厂的车间转了一圈,“不好好读书,将来在这干活,半年变聋子”。

她穿哥哥淘汰下来的男式足球鞋,店里卖五元一双的那种,只有一双没什么破洞,有时洗了没干也继续穿。幸好有校服,但校服要另外缴钱买,她跟父母讨,被骂得狗血喷头。后来校服短了,吊在脚踝上。

高中不是最好的高中,学校拿钱收了几个成绩好的苗子,指望在高考中打翻身仗,他们的任务就是考出好成绩,要对得起学校出的钱。有时候也会累,不想再摸到书本,可晚上会做噩梦,梦到没书读,“既然不想读就不要来上学了”。

知识改变命运,父母偶尔对她好一下,是因为他们知道读书人将来能坐办公室,拿钱多还省力,所以她必须读书。

耿梅晕乎乎的,她把额头靠在床栏上,靠人人跑,还是得自己手头积点钱。

作者有话要说:

☆、26第二十五章

现实总是给人喘气的时间,然后笑眯眯地继续挥起它的小鞭子。毕业典礼前两天,耿梅被耿希叫回了家,耿梅妈病危。

“这回说不定挺不过去。”耿希有气没力地说,“叫上小陈,见个最后一面。”

挂掉电话,耿梅有条不紊地应对:请假,提前领了毕业证书,和室友们说了珍重,又安排好公司的事,买了回家的车票。她在电话里跟陈立说了,他还在南方公干中。陈立问,“要不要我赶回来?”

耿梅想想,“不用,你忙你的。”他去也帮不上忙,万一自家老娘提什么不得体的要求,无论他答应是否,她这辈子都不用抬起头了。

是不是太冷血了,耿梅坐在大巴上,不安地自我检讨,亲妈病危,做女儿的应该哭着喊着奔回家,怎么轮到她就做不到呢?除了疲乏外还是疲乏,对没能参加的毕业典礼有点惋惜,本来她要作为毕业生代表发言的。她不悲伤,也没有心急如焚,光觉得赶回去是责任和义务。她心底甚至还有点大逆不道的想法,终于要解脱了吗?

果然是只白眼狼,这么多年没骂错她,耿梅用力地在脑海里挖掘父慈母爱的记忆,以激起应有的悲伤。要知道,耿希绝不会放她若无其事,他闹起来从来也不分场合。可惜直到下车,耿梅仍然没能培养出恰如其分的眼泪。

等公交的时候,她深深打了两个大哈欠,眼角迸出点湿润,不过随即消失了。

耿梅先回家放了行李,新房子还没装修好,他们还住在老家。家里没人,她打算上个厕所再去医院。

掀开马桶盖的瞬间,耿梅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合上了,不知有多久没清理,不提存货,光味道就熏得她打了个趔趄。耿梅把它拎到公共厕所去倒了,然后用那里的自来水把它刷洗一净,晾在门口阴凉处,不然猛烈的阳光会让木条开裂。

在公共厕所上小号时,耿梅风马牛不相及地想起天后。愿意为一个男人倒马桶,应该是爱得很深,当成了家人才肯做这种事,可惜后来分手了。想想也是,如果男方也爱她至深,怎么会舍得她去做这种事,每个月出30元,自然有倒马桶娘娘每天来收走。

耿梅一路胡思乱想,但也没耽搁到医院的速度。熟门熟路在护士站问到了病房,没花多少时间她又找到了病房。

门是掩着的,隔着门耿梅听到她爸的鼾声,他打呼的声音让人听着慌,很重,又像立马要喘不过气。可这会,耿梅莫名地安了心,总比里面乱哄哄正在抢救来得好。

她推开门,迎面扑来暖烘烘的臭气。医院有中央空调,估计是房里的病人嫌冷关掉了。门一开,过道里的冷气跟着冲进房里,里面的病人和陪客抬起头看向她。

耿梅一眼认出自己的母亲,虽然她缩在被子里,只有一张发黄的脸露在外面。失去平时的张牙舞爪后,耿梅妈变成了弱小者,双目紧闭,面容塌陷,血液和药液静静下滴,床头柜上的仪器嘀嘀地响着,代替她发出声音。

耿梅默默走到床边,默默地哭了。无原无由,出乎意料的,她找了一路的悲伤在她不再找的时候喷涌而出,无歇无止。

耿梅妈长期肝硬化,胃底静脉曲张,突发呕血和便血。

眼泪从来也解决不了事情,有些事该商量的只好商量起来,耿梅爸,耿希,还有耿梅,到病房门外开小会。

“要不要换到两人间?”耿梅问,六人间实在太吵,不适合治疗。

耿梅爸摇头,“别浪费钱,两人间太小了,比这边还挤,也不知道还能住几天……”病危通知单下过两次了,他哽咽了一下,“看命吧。小陈怎么没来?”

“他在外地。”耿梅简单解释。挣钱也要紧,再说还没结婚,耿梅爸叹了口气。

主治医生是内科的主任,算专家级别。转院的话,一来没地方去;二来人生地不熟,陪去的人在哪里住、哪里吃饭都是问题,还不如这里是呆惯了的;三来,病得气若游丝,路上一折腾说不定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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